子夜的王庭寂静如死。云桑独自立在药帐内,指尖捻着阙律给的药丸。褐色药丸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散发出淡淡的苦杏仁味。
屋内响起声响,云桑没有动作。
边伯贤从阴影中现身,衣摆沾着夜露:
边伯贤“药丸成分与西域解毒方相似,但多了一味龙葵。”
云桑唇角微扬。龙葵可暂时压制毒性,但会加重脏腑负担——阙律说的倒是实话。
帐外传来三声鹧鸪叫。边伯贤迅速吹灭蜡烛,两人隐入黑暗。片刻后,哈顿掀帘而入,身上带着马粪和鲜血混合的气味。
他粗粝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萨仁巫医刚才去了太子帐中。”
云桑眼神一凛:
贺兰·云桑“她发现什么了?”
“老巫婆取了太子的血,掺进骨粉里烧。”哈顿压低声音,“火堆里爆出三声脆响,她说是三魂已散了两魂。”
骨卜。
云桑攥紧药丸。萨仁的巫术向来精准,这么说太子确实命不久矣。
贺兰·云桑“父汗什么反应?”
“派了亲卫去查这半年来所有接触过太子的人。”哈顿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帛,“包括你上个月送去的那个侍女。”
云桑展开布帛,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公主救我”。是那侍女的笔迹。
贺兰·云桑“人呢?”
“死了。”哈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死前说了些话。”
烛火重新亮起,映出云桑冰冷的眸子。边伯贤的手按在刀柄上,青筋凸起。
“她说...看见公主的金簪...”
云桑突然笑了。笑声清脆如铃,却让哈顿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贺兰·云桑“舅舅不必担心。”
她将药丸放入锦囊,
贺兰·云桑“明日,我这金簪就送给萨仁巫医当礼物。”
哈顿一愣:“你要对老巫婆下手?”
贺兰·云桑“不。”
云桑抚过簪上的红宝石,
贺兰·云桑“是要让她亲自把这'证据'呈给父汗。”
边伯贤眸光微动,立即会意:
边伯贤“公主是要...”
贺兰·云桑“试药。”
云桑将锦囊递给哈顿,
贺兰·云桑“舅舅,明日找个死囚,喂他百日枯,再给这解药。”
她转向边伯贤,
贺兰·云桑“你去盯着阙律,看他今夜会与谁接触。”
二人领命离去后,云桑独自站在帐前。夜空中繁星如织,却照不亮王庭的暗处。她取下金簪,月光下簪尖闪烁着幽蓝的光——那是她新淬的毒,见血封喉。
山脊上,那只孤鹰又出现了,盘旋着,等待着。云桑对着夜空轻声呢喃:
贺兰·云桑“看吧,好好看着...这场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