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酒气混着血腥味,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刀卫的铁靴踏在枯井边缘,震落几粒碎石子。
边伯贤突然睁开眼,烧得通红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他无声地按住云桑的手腕,用口型道:
边伯贤“两个人。”
云桑点头,将密钥塞回暗袋。
金簪在指间转了个花,尖端淬着的毒闪着光。
她指了指堆在角落的空酒坛,边伯贤立即会意,忍着伤痛挪到阴影处。
“妈的,这破井真臭。”一个粗哑的嗓音从井口传来,“那小贱人能藏这儿?”
另一人冷笑:“阿史德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看看。”
云桑屏住呼吸。
第一道身影顺着井绳滑下来时,她猛地踹翻酒坛堆。
陶器碎裂的巨响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落下的金刀卫还没站稳,就被边伯贤的飞刀贯穿咽喉。
“下面有人!”井口的守卫大喊。
第二人刚探出头,云桑的金簪已经脱手而出。
淬毒的簪尖精准扎进对方眼眶,那守卫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了下来。
边伯贤踉跄着接住尸体,自己却因失血过多跪倒在地。
云桑迅速扒下守卫的外袍裹在身上,又取下他的腰牌。
贺兰·云桑“能走吗?”
她搀起边伯贤。
青年咬牙点头,冷汗却已经浸透鬓角。
云桑摸出最后一点骨牙粉按在他伤口上:
贺兰·云桑“忍着点。”
两人顺着井绳攀上去时,王庭西北角突然火光冲天。
混乱的号角声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太子又吐血了!”
贺兰·云桑“毒发了。”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我们得赶在月蚀前去祭坛。”
边伯贤突然拽住她:
边伯贤“金刀卫祭坛在第一任可敦陵寝。”
他声音嘶哑,
边伯贤“那里有机关......需要钥匙。”
云桑猛地想起母亲的金簪。
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金刀卫的巡逻队。
边伯贤“走!”
边伯贤推开她,
边伯贤“我断后。”
云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贺兰·云桑“一起走。”
她指向火光最盛处,
贺兰·云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两人借着救火的人流混向太子金帐。
帐外围着层层侍卫,阙律正在帐门前与御医交谈,月白锦袍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撑不过三日。”御医摇头,“这毒太古怪......”
阙律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突然转头看向人群。
云桑立刻低头,拉着边伯贤躲到粮车后。
贺兰·云桑“他在等太子死。”
她耳语道,
贺兰·云桑“月蚀是什么时候?”
边伯贤“后天子时。”
边伯贤的呼吸越发沉重。
云桑这才发现他后背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
一支折断的箭杆不知何时扎进了他的肩胛骨,随着每次呼吸微微颤动。
贺兰·云桑“忍着。”
她撕下衣摆缠紧伤口,
贺兰·云桑“我们得先找哈顿。”
粮车突然被掀开。
云桑的金簪刚要刺出,却对上一双熟悉的鹰目——哈顿满脸胡茬,身上散发着马粪味,活像个真正的马夫。
“小云儿,”他咧嘴一笑,“你可真会挑地方躲。”
边伯贤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草料堆里。
哈顿脸色骤变,迅速检查他的伤势:“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