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跟在阿尔斯楞身后,手里拿着食盒,暗袋里藏着金簪与密钥。
老马夫佝偻的背影在夜色中像截枯木,却带着她绕过七道哨卡,直达第一任可敦陵寝外围。
“前面我进不去了。”阿尔斯楞突然停步,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石门,“守陵的都是金刀卫死士,只认可汗手令。”
云桑眯眼望去。
陵寝入口处站着八名金刀卫,更令她心惊的是,阙律竟也在场,正与守陵将领低声交谈。
贺兰·云桑“不是说金刀卫只效忠可汗?”
她压低声音。
阿尔斯楞冷笑:“阿史德给了他们更好的价钱。月氏人最擅长收买人心。”
云桑轻抚食盒。
若真如阿尔斯楞所言,阙律能自由出入陵寝,说明月氏人与阿史德的勾结比想象中更深。
她必须赶在月蚀前找到密室。
贺兰·云桑“老伯,还有其他入口吗?”
阿尔斯楞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有,但危险。”他指向陵寝西侧,“那里有条排水暗道,直通地宫。不过......”
贺兰·云桑“不过什么?”
“暗道里有机关,需要血脉钥匙。”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确定要冒险?”
云桑没有回答。她将食盒交给阿尔斯楞,只身前去。
陵寝西侧的排水口被杂草掩盖。
云桑拨开荆棘钻进去时,腐臭的污水浸透了裙摆。
暗道狭窄逼仄,她不得不匍匐前行,金簪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爬行约莫一刻钟后,前方出现一道锈蚀的铁栅。
栅栏后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个青铜祭坛,坛面刻满与密钥纹路相仿的凹槽。
贺兰·云桑“果然在这里......”
云桑刚摸出密钥,背后传来铁靴踏水的声响。
她迅速闪到石柱后。
透过缝隙,看见阿史德独自走进石室,手中捧着个锦盒。
副统领的脸色异常苍白,左臂缠着的绷带渗着血——像是刚经历过厮杀。
“出来吧,公主。”阿史德突然开口,声音在石室内回荡,“我知道你在这儿。”
云桑屏住呼吸。
金簪在掌心转了个方向,尖端对准阿史德的脖颈。
“不想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吗?”阿史德掀开盒盖,里面赫然是半块青铜虎符,“或者,你更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云桑的指尖掐进掌心。
这是个陷阱,但阿史德的话确实戳中了她。
她悄悄将密钥塞回暗袋,故意碰响了一块碎石。
“聪明。”阿史德转向声源处,“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贺兰·云桑“副统领深夜盗取虎符,”
云桑缓步走出阴影,
贺兰·云桑“不怕父汗知道?”
阿史德咧嘴一笑:“你的父汗现在只顾着太子。”他摩挲着虎符边缘,“你知道为什么第一任可敦会死吗?因为她发现了这个祭坛的秘密。”
云桑的金簪微微抬起:
贺兰·云桑“什么秘密?”
“月氏人的'血月祭'。”阿史德突然将虎符按在祭坛上,凹槽立刻泛起红光,“需要王室血脉为引,才能激活完整的虎符力量。”
石室突然震动起来。
祭坛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
阿史德的眼睛在红光中显得异常狂热:“娑葛是第三个祭品,现在轮到你了。”
同罗·娑葛就是贺兰·那贺鲁的第三任可敦。
云桑终于明白萨仁临死前的话。
月蚀之夜,金刀卫祭坛,血脉钥匙——这一切都是个延续多年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