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那松太子寝殿外挂满了红绸,贺兰·那贺鲁甚至命人从库房取出了珍藏的鎏金宫灯。
云桑站在回廊暗处,冷眼看着仆从来回奔忙——谁能想到,三日前还呕血不止的太子,今日竟能坐起来接受朝贺了。
边伯贤“太医说是奇迹。”
边伯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盏温热的马奶酒,
边伯贤“月氏人的解毒丹起了效。”
云桑指尖轻叩杯沿。
这不在她的计划中——阙律世子已死,那解毒丹从何而来?
她侧头看向边伯贤,青年侍卫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左肩的伤已经结痂。
贺兰·云桑“有什么线索?”
边伯贤“哈顿大人截获了一封信。”
边伯贤从怀中取出半张羊皮,
边伯贤“吐蕃医师给的方子。”
云桑快速浏览内容,眉头渐渐舒展。
原来太子能好转,是因为太医冒险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这所谓“解毒丹”,实则是刺激心脉的虎狼之药,只会让毒性发作时更加猛烈。
贺兰·云桑“月蚀是今夜?”
边伯贤“子时三刻。”
边伯贤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边伯贤“公主真要亲自去祭坛?”
云桑没有立即回答。
她望向寝殿方向,太子正被侍从搀扶着接受各部首领的贺礼。
那张浮肿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显然药效正在巅峰。
贺兰·云桑“必须去。”
她将空杯放回边伯贤手中,
贺兰·云桑“只有我知道虎符的真正用法。”
指尖相触的瞬间,边伯贤突然收拢手指,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这个逾矩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云桑抬头,正对上青年侍卫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情绪太过赤裸,烫得她心头一颤。
边伯贤“我陪你去。”
边伯贤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边伯贤“无论生死。”
云桑轻轻抽回手,却在他掌心挠了一下:
贺兰·云桑“说什么呢,谁说会死?”
她转身走向寝殿,
贺兰·云桑“去准备吧,记得带上那半张地图。”
贺礼仪式上,云桑乖巧地跪坐在末席。
她特意选了身素净的衣裙,发间只簪了支普通的银钗,看起来人畜无害。
“云桑妹妹。”太子突然唤她,声音虚浮,“听说你前日受了惊吓?”
云桑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
贺兰·云桑“多谢王兄关心,妹妹无碍。”
太子费力地招手让她上前。
靠近时,云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味里混着一丝腥甜——那是脏腑开始腐烂的气息。
“这个给你。”太子将一枚玉扳指塞进她手里,“算是...生辰礼...”
云桑佯装受宠若惊,却在触碰扳指时察觉异样。玉内侧刻着细小的月氏文字,正是“血月”二字。
她心头剧震,面上却不露分毫:
贺兰·云桑“王兄对妹妹真好。”
回到席位后,云桑借着饮酒的动作检查玉扳指。
在烛光下转动时,内侧文字投射出的影子,竟与金刀卫刀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宴会进行到一半,可汗突然宣布要提前举行祭月仪式。
云桑注意到,父汗说这话时,目光频频扫向殿外渐圆的月亮——他也在等月蚀。
边伯贤“公主。”
边伯贤不知何时跪坐在她身后,
边伯贤“哈顿大人说祭坛那边有异动。”
云桑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将玉扳指塞给他:
贺兰·云桑“查查这个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