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声突然大作,掩盖了他们的低语。
太子被搀扶着起身,可汗亲自为他披上狼皮大氅。
云桑冷眼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心底冷笑连连——若父汗知道这“解药”会让他爱子死得更惨,不知会作何感想?
“云桑。”那贺鲁突然点名,“你陪太子先回寝宫休息。”
这是支开她的借口。
云桑乖巧地行礼,在宫婢的搀扶下走向太子寝殿。
途经回廊拐角时,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边伯贤怀里。
“公主!”宫婢惊呼。
边伯贤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边伯贤“属下送公主回帐。”
云桑蜷在他怀中,借着衣袖遮掩在他耳边低语:
贺兰·云桑“子时,祭坛汇合。”
说完便“虚弱”地昏了过去。
边伯贤的手臂紧了紧,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额角:
边伯贤“小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云桑心头微颤。
她闭着眼,听着青年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那个雨夜他发烧时的呓语。
这个总为她赴汤蹈火的人,何时起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宫婢的脚步声远去后,边伯贤轻轻将她放在软榻上。
云桑睁开眼,发现他耳尖通红,方才抱着她的手臂还僵在半空。
贺兰·云桑“傻了?”
她忍不住逗他。
边伯贤猛地收回手,单膝跪地:
边伯贤“属下逾矩。”
云桑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青年震惊地抬头,却见她眼中毫无戏谑,只有罕见的柔和:
贺兰·云桑“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她轻声道,
贺兰·云桑“我不准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远处传来祭月的鼓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月蚀要开始了。
祭月的鼓声穿透夜幕,云桑换上夜行衣,将玉扳指藏入腰间暗袋。
边伯贤已在帐外等候多时。
他递来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布,
边伯贤“玉扳指是月氏王族的信物,能开启祭坛下的密室。”
云桑将绢布凑近烛火,上面绘制的密道与阿尔斯楞给的地图完美衔接:
贺兰·云桑“太子怎会有这个?”
边伯贤“哈顿大人说,是阙律临终前交给太子的。”
边伯贤压低声音,
边伯贤“世子告诉太子,这是能救命的宝物。”
云桑冷笑。
好一招借刀杀人——月氏人明知太子活不过月蚀,故意留下线索引她上钩。
她仔细地观摩这支金簪,像是一把淬毒的箭。
贺兰·云桑“走。”
她收起金簪,
贺兰·云桑“先去会会我们垂死的王兄。”
太子寝殿外守卫森严,但边伯贤早已摸清换岗规律。
两人从侧窗翻入时,太子正躺在榻上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云桑示意边伯贤守在门边,自己缓步上前。
贺兰·云桑“王兄。”
她轻唤,
贺兰·云桑“妹妹来看你了。”
太子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解...解药...”
云桑取出玉扳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贺兰·云桑“王兄想要这个?”
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贺兰·云桑“可惜啊,这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