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乱两人的发丝,云桑凝视着眼前这个从小陪伴她的青年。
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睛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贺兰·云桑“起来。”
她伸手扶他,
贺兰·云桑“你的命是我的,不准随便起誓。”
边伯贤起身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
云桑别过脸去,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贺兰·云桑“去查查乌维的落脚处。”
她迅速恢复常态,
贺兰·云桑“他既然敢现身,必定有所图谋。”
边伯贤“已经派人跟着了。”
边伯贤的声音有些哑,
边伯贤“但公主,您需要休息。”
云桑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青铜匣——正是方才在祭坛所见之物的微缩版。
贺兰·云桑“哈顿给我的,说是母亲遗物。”
她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月牙形玉坠,
贺兰·云桑“现在想来,怕是乌维故意留下的线索。”
边伯贤接过玉坠,指腹摩挲过上面细密的纹路:
边伯贤“这是……”
贺兰·云桑“月氏王族的信物。”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他在引我去找他。”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边伯贤迅速将云桑护在身后,却见来人是哈顿的心腹,满脸是血地滚落马鞍。
“公主!”那人气若游丝,“哈顿大人…被金刀卫带走了……”
云桑瞳孔骤缩:
贺兰·云桑“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说他是月氏奸细……”士兵吐出一口血沫,“但属下看见…看见下命令的是…是四指人……”
边伯贤感到云桑的身体瞬间绷紧。
她的指甲再次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沙地上绽开暗红的花。
贺兰·云桑“备马。”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贺兰·云桑“去会会这位故人。”
边伯贤却拦住她:
边伯贤“太危险。让属下先去探路。”
贺兰·云桑“不行!”
云桑猛地抓住他的手臂,
贺兰·云桑“乌维最擅长操控人心,你根本——”
话未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边伯贤静静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抬起手,犹豫片刻,最终只是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鬓发。
边伯贤“属下明白。”
他轻声道,
边伯贤“但正因如此,更不能让您涉险。”
云桑望着眼前这个从小护着她的青年,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肩膀宽得能挡住所有风雨。
贺兰·云桑“一起去。”
她最终妥协,
贺兰·云桑“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边伯贤“公主请说。”
贺兰·云桑“无论发生什么,”
云桑直视他的眼睛,
贺兰·云桑“不准为我挡刀。”
边伯贤沉默良久,久到云桑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微微勾起嘴角:
边伯贤“属下尽量。”
这个近乎无赖的回答让云桑怔住了。
没等她发作,边伯贤已经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
边伯贤“乌维在旧祭坛等您,再耽搁天就亮了。”
月光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茧。
云桑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只总是为她赴汤蹈火的手,不知何时起,已经成了她最想握住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