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疲惫的眉眼，心头涌起万般柔情。
边伯贤“公主…”
贺兰·云桑“叫我云桑。”
她闭着眼纠正，
贺兰·云桑“没人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
边伯贤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多年，却未敢宣之于口。
边伯贤“云…云桑…”
他念得极轻，仿佛怕惊碎了梦境。
云桑唇角微扬，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贺兰·云桑“再叫一次。”
边伯贤“云桑。”
这次顺畅了些，带着掩不住的珍重。
远处传来追兵的呼喝声，两人却谁都没有动。
在这方寸之间的宁静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贺兰·云桑“当年为什么选择跟着我？”
她突然问，
贺兰·云桑“明明父汗给了你更好的去处。”
边伯贤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金簪上：
边伯贤“那日雪地里，您给了我半块馍。”
云桑一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候是边伯贤被救的第三个月，父汗因为那松外出时摔了一跤，勃然大怒罚了当时随行的众人。
边伯贤刚来不久，被别人欺负了去，顶了别人的罪名。
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不吃不喝。
那时她还小，并没有什么话语权，但还是暗地里塞了块馍给他。
云桑一怔：
贺兰·云桑“就为这个？”
边伯贤“您把自己那份给了我。”
他声音低沉，
边伯贤“那时我就想，这辈子跟定您了。”
这般质朴的告白让云桑心头一热。
她仰起脸，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逼近的马蹄声打断。
边伯贤瞬间绷紧身体，将她护在身后：
边伯贤“金刀卫搜过来了。”
云桑却按住他拔刀的手：
贺兰·云桑“这次听我的。”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月牙玉坠，
贺兰·云桑“你带着这个去找阿尔斯楞，让他按计划行事。”
边伯贤“不行！”
边伯贤罕见地违抗命令，
边伯贤“属下绝不能留您一人——”
贺兰·云桑“说什么呢。”
云桑突然捧住他的脸，
贺兰·云桑“我可不是去送死。”
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贺兰·云桑“乌维想要金簪，我就给他一场好戏。”
边伯贤还想争辩，却被她以指封唇。
贺兰·云桑“信我一次。”
她望进他的眼睛，
贺兰·云桑“就像我信你一样。”
这句话击溃了他所有坚持。
边伯贤低头，将额头抵在她手背：
边伯贤“属下…遵命。”
分开时，云桑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在他颊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贺兰·云桑“活着回来。”
她红着脸命令，
贺兰·云桑“这是我的旨意。”
边伯贤呆立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才抬手触碰那残留的温热。
这个简单的触碰，比任何誓言都更让他心潮澎湃。
他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云桑离去的方向。
这一次，他不仅要护她周全，更要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不是作为侍卫，而是作为能与她并肩而立的人。
马匹嘶鸣着冲向相反的方向。
边伯贤握紧缰绳，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回到她身边，亲口告诉她那句埋藏多年的心意。
风掠过耳畔，带着草原特有的气息。
远处，朝阳正突破云层，将两人的前路都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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