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立刻松手,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情绪从未存在过。
云桑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向哈顿:
贺兰·云桑“乌维死了?”
哈顿摇头:“地牢塌了,但没找到他的尸体。”
云桑了然:
贺兰·云桑“果然没那么容易。”
她翻身上马,对边伯贤伸出手,
贺兰·云桑“走吧,先回营地。”
边伯贤看了一眼她伸来的手,没有接,而是径直跃上自己的马背。
云桑挑眉,似笑非笑:
贺兰·云桑“怎么,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
他握紧缰绳,目视前方,声音冷硬:
边伯贤“公主金枝玉叶,属下不敢僭越。”
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道:
贺兰·云桑“边伯贤,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身形一僵。
她继续道:
贺兰·云桑“你说——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
边伯贤猛地转头看她,却见她已经策马向前,只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低语——
贺兰·云桑“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渐深,最终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远处,风卷起黄沙,遮住了天边的残阳。
回营的路上,云桑能感觉到边伯贤在刻意避开她。
他始终落后她半个马身,目光从不与她交汇,甚至连她递水囊给他时,他也只是低声道谢,随即沉默地退开。
云桑攥紧缰绳,胸口莫名发闷。
明明在地牢里,他抱着她时,眼底的情绪几乎要烧穿她的理智,可现在,他又变回了那个冷硬沉默的侍卫,仿佛那一瞬的失控从未存在。
她忽然勒马停下,侧头看他:
贺兰·云桑“边伯贤。”
他抬眸,眼神平静无波:
边伯贤“公主有何吩咐?”
贺兰·云桑“你……”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她只是淡淡道:
贺兰·云桑“没事。”
他微微颔首,再度沉默。
当夜,营地燃起篝火。
云桑坐在主帐前,看着将士们饮酒谈笑,目光却不自觉地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云儿在找谁?”
哈顿递来一杯温热的马奶酒,笑着问。
云桑接过酒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沿:
贺兰·云桑“边伯贤呢?”
哈顿挑眉:“他说要守夜,去营地外围巡视了。”
云桑指尖一顿,垂眸饮尽杯中酒,说不出的烦躁。
营地外围,边伯贤靠在一棵枯树下,闭目养神。
夜风微凉,可他的掌心仍残留着云桑手腕的温度——纤细、柔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缓缓收紧手指,像是要攥住什么,却又徒劳地松开。
“怎么,不敢见她?”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边伯贤猛地睁眼,手已按上刀柄,却在看清来人后微微放松。
阿尔斯楞叼着烟斗,笑眯眯地看着他:“年轻人啊,就是别扭。”
边伯贤冷着脸:
边伯贤“您多虑了。”
阿尔斯楞哼笑一声,在他身旁坐下:“小云儿刚才问起你了。”
边伯贤脊背一僵,却仍强作镇定:
边伯贤“公主若有令,属下自会听从。”
“装,继续装。”阿尔斯榔嗤笑,“你俩在地牢里那点事儿,真当老头子我看不出来?”
边伯贤沉默。
阿尔斯楞叹了口气,语气难得认真:“小子,你若是真在意她,就别躲。她那性子,表面强硬,心里比谁都敏感。”
边伯贤低声道:
边伯贤“……属下只是侍卫。”
“侍卫?”阿尔斯楞冷笑,“哪个侍卫会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哪个侍卫会因为她一个眼神就方寸大乱?”
边伯贤抿唇不语。
阿尔斯榔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离去,临走前丢下一句:“别等到她心冷了,你才后悔。”
夜风拂过,边伯贤缓缓抬头,望向远处主帐的方向。
帐内灯火未熄,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映在帐布上。
他眸色渐深,最终却只是握紧刀柄,转身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