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月氏使团抵达王庭。
云桑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使团的队伍缓缓驶入城门。
月氏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年轻男子身披白袍，面容隐在兜帽之下，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那就是月氏的新任大祭司，赫连雪。”哈顿低声道，“据说他手段狠厉，乌维死后，他仅用三日便肃清了所有反对势力。”
云桑面无表情，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匕首。
“云儿……”哈顿欲言又止。
贺兰·云桑“舅舅放心。”
她淡淡道，
贺兰·云桑“我知道该怎么做。”
宴会上，觥筹交错，乐声悠扬。
云桑一袭红衣，金簪挽发，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她端坐在席间，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却一片寒霜。
那贺鲁举起酒杯，高声道：“今日月氏与我部结盟，实乃草原之幸！”
众人齐声附和，唯有边伯贤站在阴影处，目光死死锁在云桑身上。
自那夜之后，她再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赫连雪起身，缓步走向云桑。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却苍白的脸，眉眼如刀，唇色极淡，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冰冷而危险。
“久闻云桑公主大名。”他声音低沉，带着月氏特有的腔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桑抬眸看他，微微一笑：
贺兰·云桑“大祭司过奖。”
赫连雪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道：“公主似乎并不情愿。”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云桑笑意不减：
贺兰·云桑“大祭司何出此言？”
赫连雪伸手，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因为你的眼睛……在恨我。”
云桑瞳孔微缩，却并未躲开。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边伯贤突然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眼底杀意凛然。
赫连雪余光扫过他，唇角微勾：“这位是？”
贺兰·云桑“我的侍卫。”
云桑淡淡道。
“哦？”赫连雪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边伯贤，“眼神不错。”
边伯贤指节发白，却听云桑冷声道：
贺兰·云桑“退下。”
他浑身一僵，最终缓缓松开刀柄，退回阴影中。
赫连雪轻笑一声，忽然俯身，在云桑耳边低语：“公主，你的侍卫……很在意你啊。”
云桑面无表情：
贺兰·云桑“大祭司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直起身，声音恢复如常，“只是觉得，这场联姻，或许会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宴会结束后，云桑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天边的残月。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
边伯贤“你真的要嫁给他？”
边伯贤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云桑沉默片刻，轻声道：
贺兰·云桑“这是我的命。”
边伯贤“命？”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来，
边伯贤“云桑，你从来不信命！”
月光下，他的眼睛通红，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
云桑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
贺兰·云桑“边伯贤，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呼吸一滞，手指微微颤抖。
贺兰·云桑“我给过你机会。”
她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
贺兰·云桑“可你从来不敢选我。”
边伯贤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绝望的意味，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倾注其中。
云桑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回应。
良久，他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
边伯贤“……别嫁。”
云桑闭了闭眼，回吻他：
贺兰·云桑“太迟了。”
她推开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边伯贤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夜风呜咽，仿佛在哀悼一场无疾而终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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