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王庭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铺满了整条主道。
云桑身着繁复的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在红绸上展翅欲飞。
侍女们跪在一旁,为她戴上最后一件头饰——月氏送来的鎏金凤冠,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
“公主,时辰到了。”老嬷嬷低声提醒。
云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王庭正殿,宾客满座。
赫连雪一袭月白婚服,银线绣着狼图腾,衬得他整个人如寒霜般凛冽。
他站在殿中央,目光落在缓缓走来的云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那贺鲁高坐主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
“吉时已到——”礼官高声唱喝。
云桑缓步向前,红纱遮面,无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的余光扫过站在角落的边伯贤,他一身黑衣,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却死死锁在她身上。
就在礼官即将宣布仪式开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报——!”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满脸惊恐,“太子……太子殿下出事了!”
那贺鲁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
侍卫颤抖着指向偏殿:“太子殿下……七窍流血……殁了!”
全场哗然。
那贺鲁脸色骤变,踉跄着冲向偏殿。
众人慌乱跟随,唯有赫连雪站在原地未动,目光缓缓转向云桑,似笑非笑:“公主好手段。”
云桑掀开红纱,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贺兰·云桑“大祭司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赫连雪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联姻?”
云桑抬眸与他对视,眼底毫无惧意:
贺兰·云桑“按照草原习俗,王室丧期,婚事需延后三年。”
“三年?”赫连雪眯起眼,“公主觉得,我会等?”
贺兰·云桑“你可以不等。”
她轻笑,
贺兰·云桑“但月氏若强行逼婚,便是与整个贺兰部为敌。”
赫连雪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抚掌大笑:“好,很好!云桑公主,我倒是小瞧了你。”
殿内乱作一团,侍从们惊慌奔走,宾客们窃窃私语。
云桑站在原地,红纱垂落肩头,露出一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
赫连雪松开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声音低沉如毒蛇吐信:“公主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
云桑收回手,唇角微扬:
贺兰·云桑“大祭司多虑了,太子暴毙,乃天意。”
“天意?”赫连雪轻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发间那支金簪,“好一个‘天意’。”
云桑不动声色地将簪子扶正,转身朝偏殿走去。
偏殿内,那贺鲁跪在那松的尸体旁,面色铁青。
太子七窍流血,嘴唇乌紫,显然是中毒而亡。
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颤声道:“可汗,太子殿下中的是‘蓝蝎’之毒,此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那贺鲁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刚进门的云桑:“是你?!”
云桑面露悲戚,缓缓跪下:
贺兰·云桑“父汗何出此言?儿臣一直在正殿准备大婚,如何能对兄长下手?”
“除了你,还有谁?!”那贺鲁怒吼,“你恨他!你恨我们所有人!”
云桑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声音却依旧哀婉:
贺兰·云桑“父汗若认定是儿臣所为,儿臣甘愿受罚。只是……”
她顿了顿,
贺兰·云桑“月氏使团尚在,若此时处置儿臣,恐怕……”
那贺鲁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她,忽然冷笑:“好,很好!云桑,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他猛地站起身,对侍卫厉声道:“即刻封锁王庭,所有人不得离开!查!给本汗彻查!”
夜色渐深,王庭内灯火通明,侍卫们挨个盘查宾客。
云桑独自站在寝宫窗前,望着远处乱作一团的王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边伯贤“公主。”
边伯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
贺兰·云桑“怎么?”
边伯贤上前一步,声音沙哑:
边伯贤“太子的死……是你安排的?”
云桑轻笑一声:
贺兰·云桑“是又如何?”
他呼吸一滞:
边伯贤“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