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鹰隼掠过草原,飞向北方连绵的雪山。
云桑站在王庭最高的角楼上,看着它渐渐变成天边的一个黑点,直到彻底消失。
“阿尔斯楞的鹰,从来不会迷路。”
身后传来哈顿的声音。
云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贺兰·云桑“舅舅是来质问我的?”
哈顿走到她身侧,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叹了口气:“那松中的毒,是‘蓝蝎’。”
云桑唇角微勾:
贺兰·云桑“舅舅果然懂毒。”
“不是我懂毒,”哈顿转头看她,眼神复杂,“是你母亲当年……就是死在这种毒下。”
寒风掠过角楼,吹起云桑鬓边的碎发。
她沉默片刻,忽然轻笑:
贺兰·云桑“所以,我有什么不对?”
哈顿呼吸一滞:“真是你下的手?”
云桑终于转头看他,眼底冷得像冰:
贺兰·云桑“舅舅以为,我会让仇人安安稳稳坐上可汗之位?”
“可那是你大婚当日!”哈顿压低声音,“若赫连雪当场翻脸——”
贺兰·云桑“他不会。”
云桑打断他,
贺兰·云桑“月氏内部不稳,他需要贺兰部的支持,至少表面上要维持和平。”
哈顿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苦笑:“你连赫连雪的反应都算到了?”
云桑望向远处祭坛上盘旋的秃鹫,轻声道:
贺兰·云桑“那松每日清晨都要喝一碗雪莲羹,他身边最宠信的侍仆,三年前就被我收买了。”
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哈顿却听得脊背发寒。
“那毒下在雪莲羹里?”
贺兰·云桑“不,”
云桑摇头,
贺兰·云桑“下在他每日佩戴的狼牙坠子里。那坠子是空心的,内侧涂了毒,平日里无事,但只要遇到雪莲的汁液……”
她没说完,哈顿已经明白过来——雪莲羹的热气蒸腾,毒素便悄无声息地渗入那松的皮肤。
“你谋划了多久?”
贺兰·云桑“从母亲离开那日起。”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我每日都在想,该怎么让他们血债血偿。”
风越来越大,云桑拢了拢衣襟,转身下楼。
在拐角处,她忽然停下脚步:
贺兰·云桑“舅舅,你若真想帮我,就去查查赫连雪这几日的动向。”
哈顿皱眉:“你怀疑他另有打算?”
贺兰·云桑“他若真甘心等三年,”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就不是月氏狼王了。”
哈顿望着云桑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转身正要离开角楼,却瞥见一道黑影隐在廊柱后——边伯贤。
两人目光相接,哈顿叹了口气,走过去低声道:“你都听见了?”
边伯贤下颌紧绷,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哈顿拍了拍他的肩:“那丫头心里苦,你别怪她。”
边伯贤沉默片刻,声音沙哑:
边伯贤“属下……明白。”
“明白?”哈顿摇头,“边伯贤,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边伯贤没再说话。
哈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那丫头现在需要你,别让她一个人扛。”
夜色渐深,云桑独自坐在寝宫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
太子的死虽然暂时打乱了赫连雪和父汗的计划,但她清楚,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