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眸光一凛,袖中匕首滑入掌心:
贺兰·云桑“谁?”
“是我。”哈顿推门而入,脸色凝重,“赫连雪有动作了。”
云桑收起匕首,等着他的下一句。
“他暗中派人去了雪山。”哈顿低声道,“看样子,是去找乌维的师父——月氏的老祭司。”
云桑唇角微勾:
贺兰·云桑“果然。”
“你早就料到?”
贺兰·云桑“赫连雪弑师上位,老祭司恨他入骨。”
云桑轻声道,
贺兰·云桑“若老祭司出面指认他弑师之罪,月氏内部必乱。”
哈顿皱眉:“可老祭司隐居多年,怎会轻易插手?”
云桑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枚骨牌,上面刻着月氏古老的符文:
贺兰·云桑“因为这个。”
哈顿瞳孔微缩:“这是……”
贺兰·云桑“乌维的信物。”
云桑摩挲着骨牌,
贺兰·云桑“老祭司最疼爱的徒弟,就是死在赫连雪手上。”
哈顿恍然大悟:“你让阿尔斯楞的鹰送去的,就是这个?”
云桑点头:
贺兰·云桑“老祭司见到信物,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云桑眸光一冷,匕首瞬间脱手而出,钉在窗棂上。
贺兰·云桑“谁?!”
一道黑影闪过,边伯贤从窗外翻入,单膝跪地:
边伯贤“属下冒犯。”
云桑眯起眼:
贺兰·云桑“边侍卫深夜窥探,有何贵干?”
边伯贤抬眸,目光沉沉:
边伯贤“属下担心公主安危。”
贺兰·云桑“担心?”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边伯贤,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他下颌绷紧,沉默不语。
哈顿看了看两人,识趣地退到一旁。
边伯贤喉结滚动,声音低哑:
边伯贤“属下不敢。”
云桑俯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贺兰·云桑“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呼吸微滞,眼底情绪翻涌,却终究没有回答。
云桑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松开手,转身背对着他:
贺兰·云桑“退下吧。”
边伯贤站在原地未动。
贺兰·云桑“怎么?”
云桑侧目,
贺兰·云桑“边侍卫还有话要说?”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边伯贤“公主……不该独自涉险。”
云桑轻笑一声:
贺兰·云桑“不独自涉险,难道指望你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边伯贤的心口。
他脸色瞬间苍白,手指攥得发白,最终缓缓垂下头:
边伯贤“属下……告退。”
待他离开,哈顿才走上前:“丫头,你何必这样激他?”
云桑望着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痛色,转瞬即逝:
贺兰·云桑“舅舅,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翌日清晨,王庭传来消息——赫连雪离开了。
云桑站在城墙上,看着月氏使团远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哈顿匆匆赶来:“赫连雪突然离开,怕是察觉了什么。”
贺兰·云桑“他当然察觉了。”
云桑淡淡道,
贺兰·云桑“老祭司一出山,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哈顿欲言又止:“边伯贤……今早请命去边境巡查。”
云桑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贺兰·云桑“随他。”
风卷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哈顿看着她孤绝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丫头仿佛一柄出鞘的剑,锋利得能斩断一切,却也孤独得让人心疼。
“丫头,”他低声道,“有些事,不必一个人扛。”
云桑望着远方,轻声道:
贺兰·云桑“舅舅,你知道吗?母亲死前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贺兰·云桑“她说这世上最奢侈的,就是依靠别人。”
哈顿心头一震,还想说什么,云桑却已转身离去。
远处,天边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