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草原蒸腾着潮湿的雾气,马蹄踏过泥泞的小路,溅起细碎的水花。
云桑与边伯贤一前一后地骑着马,谁都没有开口。
行至半途,边伯贤忽然勒住缰绳,低声道:
边伯贤“公主,前面有人。”
云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坡上立着几道黑影,隐约可见月氏人的装束。
她眯起眼:
贺兰·云桑“赫连雪的人?”
边伯贤摇头:
边伯贤“不像,倒像是……”
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来,直逼云桑面门!
边伯贤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光一闪,箭矢被劈成两截,坠落在地。
边伯贤“走!”
他厉喝一声,策马挡在云桑身前。
山坡上的黑影迅速逼近,竟有十余人,皆蒙着面,手持弯刀,杀气凛然。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回王庭。”
边伯贤握紧刀柄,声音低沉:
边伯贤“属下开路,公主跟紧。”
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刀光如雪,瞬间劈开最前方两人的防线。
云桑紧随其后,袖中匕首滑出,寒光闪过,一名偷袭者捂着喉咙倒下。
贺兰·云桑“留活口!”
她喝道。
边伯贤刀势一转,改劈为拍,将一人击落马下。
那人刚要挣扎,云桑的匕首已抵上他的咽喉:
贺兰·云桑“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人狞笑一声,嘴角忽然溢出黑血,转眼便气绝身亡。
边伯贤“毒牙。”
边伯贤沉声道,
边伯贤“死士。”
云桑站起身,环顾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眉头紧锁:
贺兰·云桑“不是月氏人。”
边伯贤“嗯。”
边伯贤蹲下身,掀开一具尸体的衣领,露出脖颈处的狼头刺青,
边伯贤“是黑狼部的人。”
贺兰·云桑“黑狼部?”
云桑眸光一冷,
贺兰·云桑“那松的母族。”
边伯贤抬头看她:
边伯贤“太子虽死,他的势力还未清除干净。”
云桑沉默片刻,忽然翻身上马:
贺兰·云桑“回王庭。”
天色渐暗,王庭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哈顿早已带人在城门口等候,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前:“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了?”
贺兰·云桑“遇到点麻烦。”
云桑跳下马,将染血的斗篷丢给侍从,
贺兰·云桑“舅舅,黑狼部的人混进草原了。”
哈顿脸色骤变:“他们敢?!”
贺兰·云桑“不仅敢,还想要我的命。”
云桑冷笑,
贺兰·云桑“查查看,最近谁和黑狼部有联系。”
哈顿点头,正要离开,忽然瞥见边伯贤手臂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边伯贤淡淡道:
边伯贤“小伤。”
云桑这才注意到他的袖子被血浸透,脸色顿时一沉:
贺兰·云桑“为什么不早说?”
边伯贤避开她的目光:
边伯贤“不碍事。”
贺兰·云桑“跟我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寝宫方向走。
寝宫内,云桑亲自替边伯贤清理伤口。
箭矢擦过的手臂血肉模糊,她抿着唇,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边伯贤垂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喉结微动:
边伯贤“公主不必……”
贺兰·云桑“闭嘴。”
云桑打断他,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贺兰·云桑“疼就说。”
边伯贤摇头:
边伯贤“不疼。”
云桑抬眸瞪他:
贺兰·云桑“你是铁打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
边伯贤“比这重的伤,属下受过很多。”
云桑的手顿了顿,心头蓦地一酸。
她当然知道他受过多少伤——每一次,都是为了她。
贺兰·云桑“边伯贤。”
她低声道,
贺兰·云桑“以后受伤,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微微一怔。
贺兰·云桑“这是命令。”
云桑替他包扎好伤口,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掌心,
贺兰·云桑“听到了吗?”
边伯贤呼吸微滞,缓缓点头:
边伯贤“是。”
窗外,暮色四合,王庭渐渐亮起灯火。
云桑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道:
贺兰·云桑“赫连雪离开前,曾说过一句话。”
边伯贤“什么?”
贺兰·云桑“他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云桑唇角微勾,
贺兰·云桑“看来,他已经落子了。”
边伯贤眸光一沉:
边伯贤“公主打算如何应对?”
云桑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案几上铺开:
贺兰·云桑“黑狼部与月氏素有仇怨,如今却联手对付我,必有蹊跷。”
她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山脉:
贺兰·云桑“派人去查查黑狼部的动向,尤其是他们与月氏的接触。”
边伯贤点头:
边伯贤“属下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