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贺鲁回应,他已挥手令随行医师前往。
边伯贤闪身拦住去路:
边伯贤“公主寝宫,岂容外男擅入?”
“若治不好公主,”戈顿突然提高声量,让全场都听得清楚,“月氏愿以三座城池为聘,求娶云桑公主冲喜!”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那贺鲁骑虎难下,只得咬牙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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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内,云桑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唇角还残留着血迹。
当月氏医师掀帘而入时,她的指尖微微一动。
边伯贤紧跟在侧,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医师把脉片刻,突然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老祭司让属下传话:狼崽已入陷阱。”
云羽睫微颤,在医师掌心轻轻划了个符号。
“如何?”
戈顿在门外高问。
医师躬身退出:“公主乃忧思过甚,需静养百日,不宜婚嫁。”
戈顿脸色骤变,正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滚鞍下马:“报!黑狼部突然发兵偷袭月氏边境!”
几乎同时,又一名探马来报:“塔塔尔部、浑邪部联军直逼月氏边境!”
戈顿猛地扭头看向那贺鲁:“可汗这是何意?”
那贺鲁尚未回神,云桑却突然扶着门框出现,声音虚弱却清晰:
贺兰·云桑“将军莫怪父汗。想必是各部听闻本公主病重,以为月氏有意欺辱贺兰,这才......”
她恰到好处地咳嗽几声,染血的手帕飘落在地。
戈顿脸色青白交错,最终狠狠甩袖:“撤!”
当夜,王庭响起那贺鲁震怒的咆哮。
而云桑正在烛下把玩那柄月牙匕首,刀身上刻着一行小字:
“棋局未终,胜负未分。”
窗外,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暴雨如注,冲刷着王庭的石板路。
金帐内的咆哮声被雨声淹没,唯有檐下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凌乱的声响。
云桑指尖轻抚过匕首上的刻字,烛火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中跳动。
边伯贤沉默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守护的石像。
贺兰·云桑“赫连雪在提醒我,这盘棋他还没输。”
她忽然轻笑,将匕首掷在案上,
贺兰·云桑“可惜,他忘了问我要不要继续陪他玩。”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边伯贤紧绷的下颌:
边伯贤“戈顿离开前,在驿馆留了人。”
贺兰·云桑“意料之中。”
云桑推开窗,任雨水打湿袖袍,
贺兰·云桑“让他们看,让他们听。正好......”
她忽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色的血,
贺兰·云桑“正好需要几个传话的。”
边伯贤快步上前,却在触到她衣袖时顿住。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衬得脸色越发苍白。他最终只是默默关窗,递上干布。
贺兰·云桑“帕丽扎提到哪了?”
边伯贤“已按计划带人埋伏在黑风峡。”
边伯贤压低声音,
边伯贤“但戈顿改了路线,绕道白狼原。”
云桑擦血的手微微一顿:
贺兰·云桑“谁提供的路线?”
边伯贤“巴图。”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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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雨势稍歇。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巴图帐中。
老臣正对灯查看地图,忽觉颈间一凉。
他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