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花仙尚未齐整,水仙的下落仍需追查,一行三人便决定先回人间仙客来。临别前,锦绣与弟弟昆仑简单告别,语气虽淡,却难掩一丝不舍——只是这份不舍很快被对红凝的在意盖过,他几乎是立刻跟上红凝的脚步,与她同乘一片祥云,寸步不愿离开。
芷昔则受颜淡所托,绕路去了一趟悬心崖别院的莲池。待确认池中的红眼小鱼安然无恙,她才放心离开,可回到正院时,红凝已在崖边等了她半晌。
红凝你去哪儿了?
红凝见她现身,立刻迎上前问道,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芷昔扫了一眼身旁的锦绣,随口答道。
芷昔看你和锦绣要叙旧,便回了趟九曜仙宫,处理些监星的琐事。
红凝该说的早都说完了,我和他没什么可聊的。
红凝的态度依旧强硬,刻意避开锦绣的目光。
锦绣闻言,缓缓扭过脸,幽幽叹了口气——当年只觉触手可及的人,如今才明白有多珍贵,可再多懊悔,也挽不回曾经的错过。
三人驾着祥云,很快抵达仙客来。刚要落地,锦绣突然出声。
锦绣等一下。
话音未落,他抬手对自己施了个法术,周身金光一闪,原本的男装竟换成了一袭绣满金线牡丹的华裳,连面容也变了——眉梢柔婉,眼若秋水,成了一张极为精致柔和的女子脸。
红凝你做什么?
红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
锦绣少见多怪。
锦绣轻哼一声,抬手扬起一把描金牡丹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故意冲芷昔抛了个媚眼。
锦绣莫非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我有女身?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才常以男身示人罢了。
她凑近芷昔,语气带着几分炫耀。
锦绣我好看吗?这般模样,当得花中魁首吗?
芷昔哪会不知她的心思——分明还在计较红凝曾想让她帮忙争花神的事,怕被自己比下去,才特意换了女相,想用精致容颜和绝世气度让自己自愧不如。芷昔干脆转过身,语气带着几分不服气。
芷昔好看了不起吗?若让我修够二十万年,也能有这般容貌。
红凝就是!
红凝立刻站到芷昔这边,语气坚定。
红凝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再说,你还是变回去吧,这般卖弄,反倒容易招嫉妒。
锦绣却不听,自顾自推开仙客来的大门,扬声道。
锦绣从今日起,我就是红凝新招的牡丹仙子,名唤锦绣,你们都记好了。
她这一进门,顿时惊住了屋中众花仙。桃花仙子凑到梅花仙子身边,小声惊叹。
桃花仙这是哪里来的仙子?瞧着雍容华贵,绝非寻常之辈。
梅花仙子也点头附和。
梅花仙真是‘任是无情也动人’,美而不妖,还带着几分庄重,难得。
沈明正好从后院跑出来,见了锦绣,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喃喃道。
明儿花仙姐姐……这就是我想象中的花仙姐姐!
锦绣看着这算起来是自己后辈的孩子,走上前轻轻揪了揪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打趣。
锦绣姐姐?今儿我就教你,怎么尊重长辈。
沈明被揪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反抗——谁让对方是长辈呢。见他服软,锦绣才松开手,抱臂问道。
锦绣该叫我什么?
明儿牡丹姨母。
沈明委屈巴巴地喊道。
锦绣真乖。
锦绣心花怒放,推着他朝后院走。
锦绣去找你娘吧,别在这儿碍眼。
沈明的母亲茶花仙子,此刻正在后院收集夜露,为明日的茶点做准备。众花仙见了锦绣,也纷纷围拢过来,杏花仙子眼尖,率先开口。
杏花仙牡丹妹妹,可否借你一片花瓣?城南沈家的孩子自小体弱有虚症,你的牡丹花瓣或许能帮上忙。
锦绣闻言,干脆地一摊手,掌心便落下一大把金色花瓣,个个饱满莹润。杏花仙子喜出望外,连忙将花瓣一一装进药匣,笑着对其他花仙道。
杏花仙你们看,牡丹妹妹不仅花容出众,花德也这般好!红凝若是真不愿争花神,我们不如就推牡丹妹妹上,定能服众!
锦绣得意地朝芷昔挑了挑眉,那眼神似在嘲笑——你忙活四年多,依旧平平无奇,哪比得上我一出场就受众人认可?
红凝见状,不屑地轻哼一声,低声对芷昔道。
红凝不过是摆惯了上位者的姿态,卖弄些小恩小惠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这话恰好被锦绣听见,她脸色一沉,转身看向红凝。
锦绣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替你争花神之位的!
红凝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不愿与她争辩。
锦绣却不肯罢休,抬手指向芷昔,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锦绣你既然想让她也参加花神竞选,那不如就公开比一比,让众仙评评理,到底谁才是当之无愧的花神!
又一次被卷入纷争,芷昔无奈地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茬敷衍。
芷昔是是是,花神大人,放眼三界,谁还能比得过您呢?
可锦绣哪会甘心被这般“敷衍”,她皱起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要的,从来不是口头的退让,而是真正的认可,是红凝眼中只看得见她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