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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们不是死对头吗?!

塔伦那句“手搓TNT”像颗微型炸弹,直接在劳埃德和塔拉的神经中枢引爆。

“你他妈——”劳埃德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几乎是本能反应,他那只没拎书包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带着一股狠劲,猛地捂住了塔伦那张还在咧着、露出虎牙的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指关节甚至磕到了塔伦的下巴。

“唔——!”塔伦被捂了个结实,异瞳瞬间瞪圆了,里面燃烧的疯狂科学家光芒被猝不及防的物理打断噎得只剩惊愕和愤怒的呜咽。她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徒劳地扭动着身体,手里的帆布工具袋哗啦作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塔拉也出手了!她甚至没顾上训斥,橙绿异瞳里的怒火瞬间被惊骇取代,空着的那只手同样迅猛地捂了上去,叠在劳埃德的手背上,死死封堵塔伦任何可能漏出的、更加惊世骇俗的字眼。她的力气极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劳埃德的手背皮肤里。

“闭嘴!塔伦·海托普!你想死吗?!”塔拉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而尖锐,像濒临断裂的琴弦,每一个字都带着后怕的颤抖。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进塔伦那双写满不服气的眼睛里,“TNT?!你脑子被浓硫酸泡了还是被硫磺粉腌入味了?!这里是学校!你想让我们全家明天就登上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吗?!‘海托普家幺女自制炸药炸毁百年名校’?!你想让父亲从董事会直接气进ICU吗?!”

塔伦被捂得几乎喘不过气,脸颊都憋红了,只能发出更响亮的“唔唔”声抗议,异瞳里怒火熊熊,死死瞪着姐姐和哥哥。

劳埃德感觉手背上塔拉的指甲快嵌进肉里了,他皱着眉,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金色的瞳孔锐利地扫过走廊两端——还好,清晨的喧闹和距离掩盖了塔伦那惊心动魄的耳语以及他们此刻突兀的“捂嘴”动作,附近几个学生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这拉扯成一团的海托普兄妹三人组,便匆匆走开。

“听着,小疯子,”劳埃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警告,他凑近塔伦被捂得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的脸,“把你那点‘课外拓展研究’的宏伟蓝图,给我塞回你那塞满了摇滚乐和弦理论的脑袋里!立刻!马上!”他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向塔伦死死攥着的帆布工具袋。

塔伦立刻像护崽的母狮一样弓起背,死命往后缩,异瞳里全是“宁死不屈”的倔强,嘴里发出更大声的“唔唔”抗议。

“给他!”塔拉厉声命令,手上捂嘴的力道又加重一分,几乎要把塔伦的脸按扁,“劳埃德,拿走!立刻处理掉!不能让她再碰一下!”她看向劳埃德的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劳埃德啧了一声,没再废话。对付塔伦这种油盐不进的疯子,讲道理是下策,直接动手是上策。他仗着身高和力量优势,手腕猛地发力,强行掰开塔伦攥得指节发白的手指,将那沉甸甸、装满危险化学品的工具袋一把夺了过来。袋子入手沉重,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又令人心惊的响声。

“唔——!”工具袋被夺走,塔伦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瞬间萎靡了一点,但眼中的愤怒和委屈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出来。

劳埃德掂量了一下袋子,感受着里面瓶瓶罐罐的轮廓,眉头锁得更紧。这分量,这内容……这丫头玩真的。他抬眼,对上塔拉焦急的眼神,简短地点了下头:“交给我。”他迅速拉开自己那个原本装着书本、此刻却空了大半的书包拉链,粗暴地将那袋“危险品”塞了进去,鼓鼓囊囊的,拉链勉强拉上一半。

“看好她,别让她再发疯。”劳埃德对塔拉甩下一句,目光扫过塔伦脸上那两个醒目的黑眼圈和依旧愤怒不甘的表情,“还有你,小疯子,安分点!再让我知道你碰实验室一根试管,我就把你那些宝贝吉他弦全剪了当鱼线钓鱼去!”他的威胁简单粗暴,直击塔伦的命门——音乐是她除了搞事之外的另一半灵魂。

塔伦气得浑身发抖,异瞳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但嘴巴被捂得严实,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咽。

塔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恐惧,对劳埃德说:“我先押她去见老獾交差。停课三天……正好,把她关家里,让安德鲁斯管家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口中的安德鲁斯是海托普家那位一丝不苟、如同移动监控探头的管家。

“唔唔唔!(我不回家!)”塔伦剧烈挣扎起来。

“由不得你!”塔拉低吼,拽着塔伦手臂的力道再次加大,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提溜着转向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方向,“现在,给我走!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那些偷偷录的、能把老獾气进坟墓的重金属摇滚demo全删光!”

塔伦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点了穴。音乐demo是她的另一条命脉。她狠狠地剜了塔拉和劳埃德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几乎能杀人,但挣扎的力道明显弱了下去,像一只被扼住命运后颈皮的炸毛猫,只能被塔拉强行拖拽着往前走,脚步踉跄,半只鞋还拖在地上。

劳埃德看着塔拉像押解重刑犯一样拽着骂骂咧咧、一步三回头的塔伦消失在走廊拐角,才长长地、带着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又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分量,感觉像揣了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妈的,这都什么事儿。一个塞西莉娅就够他烦的了,家里还有个随时准备把学校送上天的小疯子。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拎着这要命的东西,迈开长腿朝教学楼走去。嘴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晚那场荒谬的搏斗和爱德华最后那冰冷到骨髓里的漠然眼神。相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另一侧,硬壳的触感硌着手心。完整地?行啊。

历史课的教室弥漫着一股旧羊皮纸、粉笔灰和陈年木头混合的气息,沉闷得让人昏昏欲睡。头发花白、说话慢条斯理的温斯顿教授正用他那催眠般的语调,讲述着都铎王朝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阳光透过高耸的铅条玻璃窗,在深色橡木地板上切割出斜长的光斑。

劳埃德坐在教室中间偏后、靠窗的位置——这是他惯常的领地,旁边就是爱德华·塞西莉娅的空位。他没怎么听讲,手肘支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金色的眼睛半眯着,视线看似落在窗外浓雾笼罩的哥特式庭院,实则焦点涣散。

他的书包就放在脚边,鼓囊囊的,拉链只拉了一半,隐约露出里面帆布袋的一角。那袋东西像个无形的压力源,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神经上。塔伦那张写满疯狂和黑眼圈的脸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手搓TNT?操……这小疯子真干得出来。他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掉这堆玩意儿,或者……交给某个值得“信任”又不怕死的家伙?他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名字。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被轻轻推开。温斯顿教授停顿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爱德华·塞西莉娅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银灰色校服外套,里面的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顶端。淡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发尾带着一点微湿的弧度,显然精心梳理过。脸上那些淤青和擦伤被某种遮瑕膏巧妙地掩盖了大半,只剩下下颌处一点淡淡的青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反而增添了一丝破碎感。他手里拿着一个深棕色的皮质活页夹,步履平稳,姿态无可挑剔地优雅。

他走进教室的瞬间,原本有些昏沉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冽的冷泉。前排几个女生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追随着他。爱德华·塞西莉娅,这个昨天刚转学就引起轰动、今天又带着一丝神秘伤痕出现的“新晋校草”(至少在部分人心中已经迅速取代了劳埃德的位置,本身就带着足够的话题性。

爱德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掠过那些或好奇或惊艳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劳埃德旁边的空位上。他迈步走来,步履沉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韵律感。劳埃德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停下了转笔的动作,身体向后更深地靠进椅背,微微抬起下巴,金色的瞳孔毫不避讳地迎上爱德华走近的身影。嘴角那抹惯有的、带着挑衅意味的弧度又扬了起来,牵动着结痂的伤口,有点刺痛。

爱德华走到课桌旁,没有看劳埃德一眼。他拉开椅子,坐下,动作轻缓流畅,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他将活页夹和钢笔轻轻放在桌上,位置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股清冽的、收敛了许多却依旧清晰的松雪冷香瞬间弥漫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里。

劳埃德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刻意维持的距离感和冰冷的气息。他心底那股无名火“噌”地又冒了起来,烧得他喉咙发干。装,继续装你的冰清玉洁。他恶意地想着,昨晚是谁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现在倒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样了?还他妈就坐老子旁边?

温斯顿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亨利八世与安妮·博林的恩怨纠葛。

爱德华坐姿笔挺,目光专注地投向讲台,侧脸线条在斜射的晨光中显得冷硬而完美。他打开活页夹,拿出笔记,开始记录,钢笔尖在纸页上滑动,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刻入骨髓的教养和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

劳埃德的目光却像黏在了他的后颈上。爱德华低头写字时,校服外套的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线,露出了里面衬衫的领子和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劳埃德眼尖地看到,在那截脖颈靠近肩胛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非常浅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硬物硌过,或者……被指甲用力划过留下的。

昨晚在护墙板前,爱德华把他撞上去时,他混乱中似乎抓挠过对方的后背……劳埃德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搏斗时对方身体绷紧的肌肉线条和冰凉的皮肤触感。一股极其复杂的、混杂着烦躁、得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异样情绪悄然滋生。

爱德华似乎毫无所觉,或者说,他刻意屏蔽了来自旁边的一切干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疏离的气息,仿佛在两人之间砌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劳埃德却觉得那味道更清晰了,固执地钻进他的鼻腔。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自己脚边的书包上。相册……他伸手进去,摸索着,指尖触到了那硬邦邦的丝绒封面。

一个恶劣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抹堪称邪恶的笑容。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纯粹的、想要撕碎对方那层完美冰壳的恶意。完整地还你?行啊。他慢慢地将那本深蓝色相册从书包里抽了出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讲台上,温斯顿教授正讲到安妮·博林被送上断头台的最后一刻。

劳埃德的手指,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亵渎的缓慢,翻开了相册的封面。硬质纸张发出极其细微的“沙”声。他精准地翻到了某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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