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空气带着与伦敦截然不同的躁动与野心。曼哈顿下城的四季酒店套房里,爱德华·塞西莉娅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如织的车流与蚂蚁般的人群。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炭灰色西装,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形,淡蓝色的长发在脑后低低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颈侧,为他过于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疏离感。天蓝色的眼眸冷静地评估着这座城市的脉搏,如同审视一份复杂的商业合同。
与塞西莉娅家族洽谈新能源合作的“奥斯特罗姆集团”是北美能源领域的新贵,作风激进,背景复杂。阿尔弗雷德将这次谈判全权交给爱德华,既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浴室门打开,劳埃德·海托普裹着浴袍走出来,湿漉漉的橙色短发被他随手抓得更加凌乱。他走到爱德华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温热湿气。
“看什么呢,冰棍儿?一堆钢筋水泥而已,哪有你好看。”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语气却一如既往的痞气。
爱德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脸,避开他过于靠近的呼吸:“奥斯特罗姆的总部就在对面那栋黑色大楼。他们的CEO,马库斯·奥斯特罗姆,风评很复杂。”
“复杂?”劳埃德嗤笑一声,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爱德华西装下纤细的腰线,“能有多复杂?再复杂能有我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复杂?放心,他要是敢跟你玩阴的……”他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厉,“……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知道,动塞西莉娅家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爱德华抬手按住他作乱的手:“不需要。这是正常的商业谈判。”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明面上是。”
劳埃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了解这些所谓的“正常商业”,表面光鲜,底下不知道多少龌龊。他松开爱德华,转身拿起沙发上扔着的黑色T恤和机车夹克套上。“行了,塞西莉娅先生去谈你的大生意吧。我去看看我那边的情况,晚上回来向你汇报,‘监护人’。”他故意拖长了最后三个字的音调,带着戏谑。
爱德华整理了一下被劳埃德弄皱的西装,拿起桌上的文件袋。“保持联系。”他声音平静,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叮嘱。
劳埃德咧嘴一笑,凑过去在他唇上快速啄了一下:“遵命,我的冰棍儿殿下。”
爱德华的脸微微一热,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步伐依旧从容,只是耳根泛起的薄红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奥斯特罗姆集团的会议室里,气氛并不如爱德华预期的那般顺利。
马库斯·奥斯特罗姆是个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言语间充满侵略性,对合同条款寸土不让,甚至在几个关键的技术转让和利润分成点上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他的团队也咄咄逼人,试图利用塞西莉娅家急于开拓北美市场的心理,施加压力。
爱德华始终保持着冷静与克制,天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捕捉着对方话语中的每一个漏洞和潜台词。他用精准的数据、严谨的逻辑和无可挑剔的礼仪,逐一反驳对方的无理要求,态度不卑不亢。他的表现远超年龄的沉稳,连奥斯特罗姆眼中也偶尔闪过一丝欣赏,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征服欲。
谈判陷入僵局。中场休息时,爱德华走到休息室,拨通了劳埃德的电话。
“谈崩了?”劳埃德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在一个类似仓库或码头的地方。
“遇到些阻力。”爱德华简略地说了情况,“奥斯特罗姆比想象中更难缠。”
“呵,”劳埃德冷笑一声,“等着,我让人查查这家伙的老底。我就不信他屁股底下干净。”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自己小心点,我感觉这老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爱德华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野兽看到感兴趣猎物的眼神。”劳埃德的声音带着不爽,“妈的,想挖我墙角?”
爱德华有些无奈:“你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很快就知道。”劳埃德那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我这边处理点小事,晚上回去再说。记住,别单独跟他相处。”
挂了电话,爱德华若有所思。劳埃德的直觉往往准得惊人,尤其是在判断人性阴暗面方面。
下午的谈判依旧胶着。临近结束时,马库斯·奥斯特罗姆忽然提议:“塞西莉娅先生,晚上我在长岛的别墅有个私人晚宴,都是些朋友,不知可否赏光?也许在更轻松的氛围下,我们能找到共同的突破点。”他的笑容意味深长。
爱德华想起劳埃德的警告,正要婉拒,奥斯特罗姆却补充道:“只是商务社交,令尊阿尔弗雷德先生也曾是我的座上宾。”
提到阿尔弗雷德,爱德华犹豫了。这或许确实是一个打破僵局的机会。他权衡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他给劳埃德发了信息告知行程,劳埃德只回了两个字:“地址。等我。”
奥斯特罗姆的别墅位于长岛一处僻静的海湾,极尽奢华,宾客云集,不乏政商名流和娱乐圈面孔。空气中弥漫着香槟、雪茄和昂贵香水混合的味道。爱德华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独特的气质和容貌在这种场合显得格格不入,又异常醒目。
奥斯特罗姆亲自招待他,将他引见给几位重要人物,言语间颇为推崇,但那种过于热络的态度让爱德华感到不适。他保持着礼貌的疏离,敏锐地察觉到奥斯特罗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着评估和一种……令人不快的兴趣。
晚宴进行到一半,奥斯特罗姆借口带爱德华欣赏他收藏的艺术品,将他引向了二楼一间相对私密的小客厅。
“塞西莉娅先生,不得不说,您本人比传闻中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奥斯特罗姆递给他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身体靠得很近,“不仅是才华,还有……这脸蛋,这头发,真是让人移不开眼。”他的话语带着露骨的暗示,目光像黏腻的舌头舔舐过爱德华的全身。“像你这样的极品,待在塞西莉娅那种老古板的家族里,穿着这身束缚的西装,简直是暴殄天物。不如……跟了我?在纽约,我能让你体验到真正的……快乐。我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子的规矩,但在这里,只有我们,何必那么拘谨呢?你这身段,裹在西装里太可惜了……” 说着,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摸上了爱德华的腰侧,甚至试图向下滑去,力道轻佻。
爱德华后退半步,天蓝色的眼眸冷了下来:“奥斯特罗姆先生,我想我们还是专注于合作本身。”
“合作当然重要。”奥斯特罗姆逼近一步,眼神贪婪地扫过爱德华的脸和他束起的长发,语气更加下流,“但有些……更深入、更‘私人’的合作,才能建立真正的信任,不是吗?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冷淡。你这双眼睛,勾人得很……别浪费了。” 他猛地用力,一把将爱德华搂进怀里,下巴强硬地埋进爱德华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喷在敏感的皮肤上,嘴唇几乎贴上那跳动的脉搏,声音含糊而充满欲望,“让我尝尝……塞西莉娅家继承人的味道……”
就在他的舌尖即将触碰到爱德华颈侧肌肤的瞬间——
“嗯……”爱德华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些许颤抖的鼻音,这声音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暧昧的鼓励。他原本抵在两人之间的手,似乎也卸去了一些力道。
奥斯特罗姆心中一喜,以为猎物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搂着腰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爱德华揉进自己身体里。
然而,下一秒,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悄无声息地抵上了他的腹部,正对着肾脏的位置。
奥斯特罗姆身体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
爱德华微微偏头,温热的、带着威士忌气息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暧昧却字句清晰如同冰锥的低语说道:“奥斯特罗姆先生,您猜,是您解开我皮带扣,探索您想象中‘快乐’的速度快,还是我扣下扳机、让这颗特制的小口径子弹在您肾脏里开个洞,让您下半辈子都离不开透析机的速度快?”
奥斯特罗姆瞬间血液冰凉,所有的旖旎念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毒蛇缠住的恐惧。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眼角余光瞥见爱德华西装外套微敞的缝隙里,一只造型极其精巧、明显是定制的小型手枪正稳稳地抵在他身上,爱德华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扳机护圈上,姿态娴熟得令人心惊。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该有的东西和反应。
“你……”奥斯特罗姆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惊怒,他试图挣扎,但爱德华抵在他腹部的枪口又往前送了送,警告意味十足。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精致易碎的青年,竟藏着如此狠厉的手段。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小客厅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劳埃德·海托普倚在门框上,不知何时到的。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机车夹克和T恤,橙色的短发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手里没拿任何武器,只是随意地站着,但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瞬间让房间温度骤降。金色的眼眸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先是扫过奥斯特罗姆瞬间僵硬的背影和惨白的侧脸,然后落在被奥斯特罗姆紧紧搂着、此刻正“惊慌”望过来的爱德华身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劳埃德目光投来的刹那,爱德华脸上那点冰冷的算计和威胁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惊小鹿般的慌乱和无助。他猛地用力推开僵住的奥斯特罗姆,脚步踉跄地扑向劳埃德,一头扎进他怀里,身体还配合地微微发抖,淡蓝色的长发都有些凌乱。
“老公!”爱德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刻意拔高,显得又尖又软,与他平日清冷的声线判若两人。他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目瞪口呆、又惊又怒的奥斯特罗姆,夹着嗓子,用一种劳埃德从未听过的、甜腻又做作到了极点的语调控诉:“他……他摸我腰!还搂得那么紧!嘴巴往我脖子上凑!还想……还想对我做更过分的事!好恶心!好可怕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脸往劳埃德颈窝里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劳埃德:“……”
他搂着怀里这具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感受着爱德华暗中用力掐他后背的指尖,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这冰棍儿……演技真是越来越浮夸了!还“老公”?平时在床上被逼狠了都没叫得这么顺口过。这夹子音听得他头皮发麻,却又……莫名受用。
但他金色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的笑意和纵容。好吧,既然他的塞西莉娅先生想玩,他自然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