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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新娘案

朝雪录之相知相许

墨色如墨,红灯笼沿着岳府门前的石板路一路蜿蜒,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鼓乐声穿透暮色,红绸缠绕的花轿在十二名轿夫肩头颠簸而来,轿身两侧悬着的走马灯转出暖黄光晕,却照不亮轿帘深处的阴影。

江疏羽站在朱门前的石阶下,紫色长衫的袖口被夜风吹得微扬。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棱角,目光落在越来越近的花轿上时,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身侧的燕迟穿着一身深蓝色常服,领口暗纹在灯笼光下若隐若现,他视线扫过周遭攒动的人影,最终落在江疏羽侧脸——她今晚的神色,似乎比往常更沉些。

“姑祖母,”

燕迟转头看向身旁的大长公主,语气恭谨:

“轿子快到了,您站累了吧?”

大长公主年近六旬,银丝在鬓角若隐若现,却依旧脊背挺直,眉宇间那股久经世事的英气丝毫未减。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赤金点翠的步摇,步摇上的珠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光泽,与她雍容华贵的气度相映,更显威严。

“不妨事,”

她声音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

岳凝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块绣帕,时不时踮脚往街口望,见花轿停在门前,连忙笑道:

“来了来了!证婚人该请新郎踢轿门了。”

岳凝挨着江疏羽站在台阶上,大红喜服的新郎官脸上泛着紧张的红,她自己则笑得眉眼弯弯,悄悄扯了扯哥哥的衣袖:

“哥,别慌。”

证婚人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此刻清了清嗓子,抬手敲响手里的铜锣。

“咚”的一声脆响穿透鼓乐,他扬声道:

“吉礼启,请新郎踢轿门,迎新人!”

岳家长子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着轿门轻踢三下。

红绸包裹的轿身晃了晃,却没传出半点动静,连平日里新娘该有的娇羞应声都无。

周围观礼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灯笼光在一张张脸上晃过,好奇里渐渐掺了些不安。

江疏羽的鼻翼微微翕动,夜风里飘来的气息很杂,有脂粉的甜香,还有……一丝极淡的腥甜。

那味道像被水冲淡的铁锈,若有若无地钻进鼻腔。

她起初以为是哪家宴席上泼洒的血污,可当花轿彻底停稳,那股腥甜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顺着晚风缠上鼻尖。

她不动声色地侧过脸,目光落在燕迟身上。

那眼神极快,带着不容错辨的凝重,像一块小石子投进静水深潭,瞬间漾开警示的涟漪。

燕迟与她相识多年,只一眼便读懂了其中意味,握着折扇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证婚人见轿内毫无反应,又敲了一下铜锣,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请新娘再踢轿门,迎新娘下轿!”

喜娘赶紧捧着红绸球上前,隔着轿帘柔声道:

“新娘子,该下轿啦,莫让新郎官等急了。”

轿内依旧死寂。

连鼓乐声都仿佛滞涩了几分,吹鼓手们面面相觑,不知该继续还是停住。

大长公主英挺的眉峰蹙了起来,她视线扫过紧闭的轿门,又落在燕迟紧绷的下颌线上,虽满心惊疑,却始终没说一个字,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

“姑祖母,”

燕迟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挡在她身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夜里露重,许是新娘子路上受了寒,一时不适。这点小事让下人料理便是,小七扶您先进内堂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等理顺了再请您出来观礼?”

大长公主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江疏羽——她正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线条绷得笔直。

终究点了头:

“也好,省得在这儿吹风。”

“来人,扶老夫人回府!”

燕迟扬声唤来两个贴身婢女,眼神示意她们动作快些。

婢女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燕迟神色严肃,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大长公主往府里走。

老夫人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眼花轿,灯笼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疑虑,鬓边的步摇轻轻碰撞,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怎么回事?”

岳凝的声音发颤,抓着江疏羽的手臂不自觉用力:

“嫂子她……是不是晕过去了?”

话音未落,旁边的人一敲锣:

“吉时已到!请新郎先接新娘子下轿。”

岳家长子的手已经扯开了轿

红绸轿帘被掀开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压过了所有脂粉与灯火的气息。

轿内铺着的莲雾褥子上,端坐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凤冠霞帔依旧繁复华美,金翠耀眼,可脖颈以上却是一片狰狞的空洞。

断裂处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衣料褶皱往下滴,落在莲雾纹样上,将白色的花瓣染成妖异的深红。

无头的新娘,就那样“坐”在摇曳的灯火里,嫁衣上的金线在阴影中闪着冷光。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灯笼被惊惶的人群撞得摇晃,光影在地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有人失声尖叫,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来,岳家长子僵在轿门前,手指还保持着掀帘的姿势,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证婚人手里的铜锣“哐当”落地,老御史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夜风突然变得阴冷,卷起地上的纸屑与血腥味,盘旋在死寂的人群上空。

江疏羽站在原地,望着轿内那骇人的景象,指尖冰凉——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喜庆的夜色里,终究藏着一场避不开的血色凶案。

“白枫!”燕迟低喝一声,声音穿透周遭死寂。

他踩着石阶快步而下,正撞见奉旨与自己一同主持迎亲礼的表哥燕稼——那位身着大红喜服的怡亲王世子,已如断线木偶般摇摇欲坠,连忙伸手稳稳揽住。

燕稼的嘴唇哆嗦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轿内那骇人的空洞,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怎么会……新娘子的头……怎么会被人砍呢?”

“表哥,稳住!”

燕迟加重力道扶住他,掌心抵着他颤抖的后背

“此刻乱了阵脚,不仅误了皇命,更查不清真相。”

岳府老主人早已从最初的骇异中挣脱,他望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扬声喝道:

“都愣着做什么?!家丁护院,速将闲杂人等驱散!守住前后门”

宾客们这才如梦初醒,惊叫声与哭喊声混作一团,拥挤着想要逃离这片血色之地。

几个管事带着家丁拼命维持秩序,却拦不住潮水般的慌乱,现场顿时一片狼藉。

“岳稼!”

一道暴怒的声音猛地炸开,宋柔的哥哥魏言之从送亲队伍里冲出来,猩红的目光死死锁着燕泽:

“是你,这一路上只有你一个外姓人,是你杀了小柔!”

他边吼边挥拳朝岳稼打去,拳头带着风声,显然认定了是新郎一方暗下毒手。

“放肆!”

燕迟侧身挡在岳稼身前,手腕一翻稳稳攥住魏言之的拳头,眼神冷冽如冰:

“白枫,命黑甲卫与安阳侯府是从一律守在此处,不许任何人擅动”

黑衣劲装的白枫从阴影中现身,单膝跪地:

“是!”

魏言之猛地挣开燕迟的钳制,胸口剧烈起伏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轿内那具无头尸身,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嘶哑:

“小柔……小柔还没有拜堂,还没正式嫁进你们安阳侯府!她现在这样,我必须带她回京城,求圣上做主查明真相!”

他说着就要冲过去掀轿帘,指尖刚要触到那片染血的红绸,却被燕迟再次厉声喝止。

燕迟上前一步,挡在轿门前,深蓝色常服的衣摆在夜风中绷得笔直。

他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温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魏公子请自重。圣上指婚那日,赐下的龙凤喜帖上早已为为安阳侯府世子妃,安阳侯府自会为她讨回公道!”

燕迟的声音掷地声:

“花轿及周边三丈之地,任何人不得靠近!所有轿夫、喜娘、送亲人员原地待命,听候盘问!

再传消息给安阳侯府,让他们增派人手严守街口,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违令者,以抗旨论处!”

“是!”黑甲军领命起身,佩刀出鞘的寒芒在灯笼光下闪闪烁烁,瞬间在岳府门前筑起一道严密的屏障。

迎亲喜桥众人跪地,稍后便被霍知府带走询问。

安阳侯府的人很快赶到,与岳府家丁配合着将人群拦在远处,喧闹声渐渐被压制下去。

江疏羽缓步走到燕迟身旁,夜风吹起她紫色长衫的下摆,衣料扫过燕迟的袖口。她望着那顶红轿,声音轻却镇定:“

能在迎亲队伍中动手,还能精准取走首级,绝非寻常盗匪。

燕泽方才那句话没错——新娘子的头何时被砍,才是关键。

燕迟侧头看她,见她虽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便知她已抓住关键。

“此事牵扯奉旨婚事,背后定然不简单。”

他沉声道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接到消息的官府之人赶来了。

江疏羽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人群——失魂落魄反复念叨“头怎么会被砍”的燕泽,悲愤欲绝的魏言之,强作镇定的岳老爷,还有那些躲在远处、眼神复杂的观礼者。

这场本该顺遂的奉旨婚事,终究在血色中,成了一桩棘手的迷案。

江疏羽的目光突然一凝,落在花轿侧面的阴影里——秦莞正猫着腰,手指紧张地绞着帕子,眼神却直勾勾地往轿内瞟,脚步还在一点点往莲雾褥子露出的血色边缘挪,那副鬼祟模样,显然是想趁乱靠近尸体。

她不动声色地侧过脸,视线与身旁的燕迟撞在一起。

无需多言,燕迟已顺着她的目光瞥见了秦莞的小动作。

“黑甲军,全体向后退三丈!背对喜轿!”

燕迟突然扬声下令,声音清亮,打破了现场的凝滞。

“是!”

黑甲军训练有素,虽不明所以,却立刻齐刷刷地转身,脚步声整齐划一,向着后方退去,转瞬便撤出一片空旷地带。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黑甲军的动作吸引时,江疏羽与燕迟几乎同时矮身,借着花轿宽大的轿身作掩护,如同两道轻盈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轿子的另一侧。

这里恰是秦莞视线的盲区,轿壁的阴影将两人完全笼罩。

他们屏住呼吸,透过轿帘与轿身的缝隙,清清楚楚地看到秦莞的动作——她见黑甲军退远,果然不再掩饰,快步冲到轿门前,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那件染血的嫁衣,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被烫到一般。

“她想找什么?”

燕迟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江疏羽耳边,温热的气息混着夜风拂过她的耳廓。

江疏羽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秦莞的侧脸。

灯光下,秦莞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急切。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探手进去,手指在莲雾褥子上飞快地摸索着,迅速分析了这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秦莞与宋柔素无深交,应该是在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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