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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声》报社藏在法租界一条不起眼的弄堂里,门口连块像样的牌子都没有,只在斑驳的木门上用粉笔写着“收发报纸请进”。
黄子弘凡推开门时,一股油墨味混杂着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霜华忍不住皱了皱眉。
贺峻霖“进来吧,里面乱得很。”
贺峻霖的声音从里间传来,紧接着,他探出头来,鼻梁上沾了点黑墨,看见他们,笑了笑。
贺峻霖“刚印好一批,正忙着打包。”
里间比想象中宽敞,几张旧木桌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报纸、油墨和铅字盘。
严浩翔正蹲在地上,把一摞摞报纸捆成捆,额头上全是汗,衬衫的袖子卷得老高,露出结实的小臂。
看见他们,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严浩翔“来得正好,搭把手。”
黄子弘凡走上前,拿起绳子帮忙捆报纸:
黄子弘凡“这就是你们的根据地?”
贺峻霖“怎么,不像?”
贺峻霖推了推眼镜,拿起一张刚印好的报纸递给霜华。
贺峻霖“最新一期,你看看。”
报纸的纸张很粗糙,油墨味浓重,但标题印得格外醒目——“工人的手,不该只握着锄头”。
霜华快速浏览着内容,贺峻霖的文笔犀利,字里行间全是对现状的剖析,还有几篇翻译过来的国外文章,观点新颖,读得人心里发烫。
霜华“写得真好。”
她由衷地说:
霜华“比我在国外看到的一些社论还要有力量。”
严浩翔“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写的。”
严浩翔在一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被贺峻霖瞪了一眼,立刻改口。
严浩翔“主要是贺峻霖笔杆子厉害。”
贺峻霖“别贫了。”
贺峻霖拿出一叠外文报纸。
贺峻霖“这些是刚从领事馆门口的报箱里取的,有几篇关于工人运动的报道,你帮着翻译一下?下周想登出来。”
霜华“我看看。”
霜华接过报纸,坐在桌前翻看起来。
黄子弘凡凑过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外文,忽然说:
黄子弘凡“这些句子太生硬,直接翻译出来怕是没人看得懂。”
贺峻霖“那怎么办?”
贺峻霖皱起眉。
贺峻霖“这几篇很重要,能让大家看看国外的工人是怎么争取权益的。”
黄子弘凡“我试试吧。”
黄子弘凡拿起笔。
黄子弘凡“我把句子改得通俗些,保留原意,再让霜华润色。”
他写得很快,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时不时停下来和霜华讨论几句。
严浩翔和贺峻霖看着他们,一个低头继续捆报纸,一个则在一旁整理铅字盘,小小的报社里,竟有种奇异的默契。
贺峻霖“对了。”
贺峻霖忽然想起什么。
贺峻霖“昨天马嘉祺派人送了些油墨过来,说是支援我们。”
严浩翔动作顿了顿:
严浩翔“他?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贺峻霖“谁知道呢。”
贺峻霖摇摇头。
贺峻霖“不过他派来的人说,马先生觉得我们的报纸‘还有几分看头’。”
霜华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想起昨天在巷子里遇见马嘉祺的情景,还有他给的那本关于工业革新的册子。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严浩翔“管他呢,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严浩翔满不在乎地说:
严浩翔“反正我们写我们的,他要是敢干涉,我就……”
贺峻霖“你就怎么样?”拿着你的枪冲过去?”
严浩翔挠了挠头,嘿嘿笑了:
严浩翔“我就是说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丁程鑫探进头来:
丁程鑫“哟,都在呢?我带了些吃的。”
他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生煎包和豆浆。
丁程鑫“刚路过福佑路,那家老字号的生煎,热乎着呢。”
严浩翔“来得正好,饿死了。”
严浩翔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冲过去打开食盒。
几人围坐在桌前,一手拿着生煎包,一手端着豆浆,吃得满嘴流油。
窗外的阳光透过木格窗照进来,落在沾满油墨的报纸上,也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带着种忙碌后的踏实。
霜华“对了,下一次的聚会婷婷也来,定在哪天?”
丁程鑫“下周六怎么样?”
丁程鑫提议。
丁程鑫“我包下蓝调咖啡馆的二楼,人少,清静。”
贺峻霖“我没问题。”
黄子弘凡“我也有空。”
严浩翔咽下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严浩翔“算我一个。对了,叫上宋亚轩呗?那小子看着斯文,其实肚子里有不少墨水,上次跟他聊起时局,说得还挺有道理。”
丁程鑫“行啊,人多热闹。”
霜华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心里很暖。
这些人,有的张扬,有的沉静,有的冲动,有的理智,却因为同一份报纸,同一种信念,走到了一起。
就像这粗糙的报纸,虽然简陋,却承载着沉甸甸的希望。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翻译稿,黄子弘凡的字迹有力,她的修改则添了几分柔和。
两种笔迹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霜华“译得差不多了。”
她把稿子递给贺峻霖。
霜华“你看看行不行。”
贺峻霖接过稿子,越看眉头越舒展,最后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贺峻霖“太好了!就是这个意思!比我找人翻译的那些通顺多了。”
黄子弘凡“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妹妹。”
黄子弘凡得意地说,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报社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巡捕的哨子声,还有电车驶过的叮当声,与报社里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
霜华知道,这份报纸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或许掀不起巨浪,却能漾开一圈圈涟漪。
而他们这些人,就像这涟漪里的水滴,彼此碰撞,彼此温暖,在这动荡的上海城里,努力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丁程鑫“走吧,天黑了,我送你们回去。”
严浩翔把最后一捆报纸搬上黄包车,拍了拍手:
严浩翔“我跟车夫送报去,正好顺路。”
贺峻霖锁好门,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声说:
贺峻霖“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新的一天。霜华看着身边的人,心里忽然充满了力量。
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这声音就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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