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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芯法医?no,是傲娇小猫!

标本里的春

市局刑侦支队重案一组办公室的空气,被一种截然不同的紧绷感取代。昨日的雨气尚未散尽,混合着新煮咖啡的浓烈苦涩和熬夜后的疲惫汗味。城西械斗案的卷宗被粗暴地推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铺满桌面的现场照片、初步报告,以及一张被放大打印出来的、沾有蓝色微粒的物证粘片照片。

林钰靠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双手抱胸,狼尾短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目光却像淬了火的刀锋,锐利地扫视着围在桌边的几个队员。老黄依旧夹着那根没点的烟,眉头拧得比昨天更深,眼睛几乎贴在那张放大的蓝点照片上。陈诺虽然努力挺直腰板,但脸色还有些发白,显然昨晚的死亡现场给他冲击不小。张颖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是澜山别苑7号别墅的平面图和人员名单。技术员小李则缩在另一台电脑后,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库检索界面。

“啪!”林钰将一份辖区派出所转来的初步询问笔录拍在桌上,打破了沉默。

“报案人是别墅管家,姓王。他说昨天下午三点左右,陈国栋独自在客厅‘休息’,吩咐不要打扰。直到五点半,管家去提醒晚餐,才发现人已经没了,立刻报警。”林钰的声音带着砂砾感,“死亡时间初步框定在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别墅里当时除了陈国栋,还有管家、一个负责打扫的女佣、一个厨师。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管家在自己房间处理文件,女佣在二楼清洁,厨师在厨房准备晚餐。别墅安保系统记录显示,那个时间段没有外部闯入痕迹。门窗完好。”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完美的封闭环境?”陈诺忍不住小声嘀咕,带着困惑。

“完美个屁!”林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手指戳向物证照片,“那这东西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陈国栋自己变魔术变出来的?老黄,痕检怎么说?”

老黄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照片上拔出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林队,现场…干净得有点邪门。沙发周围,包括死者身上,除了那点蓝渣子,几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物理痕迹。指纹倒是有不少,但基本都是陈国栋本人、佣人和家属的,符合日常生活轨迹。脚印?全是佣人和我们的人进去之后踩的,早乱了套。唯一有点意思的…”他翻出几张照片,“沙发扶手边缘,靠近死者垂下的那只手的位置,发现了一处非常非常细微的、非自然形成的压痕和织物纤维轻微移位,像是被什么质地比较光滑、边缘又不太规整的东西快速蹭过一下,力量不大。结合寒法医提到的颈部指压点…手法相当老练干净。”

“光滑、边缘不规整…”林钰咀嚼着这几个词,目光转向小李,“数据库里有类似手法的案子吗?或者,蓝色玫瑰花瓣,有什么特殊指向?”

小李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有些紧张地摇头:“林队,正在交叉比对。近五年本市涉及特殊标记或伪装心梗的案子,暂时没有高度吻合的。至于蓝色玫瑰…自然品种极其稀有,市面上常见的是白玫瑰吸染蓝色颜料,或者永生花工艺处理。这种粉末状的碎屑,更像是…被强力揉搓或者碾压过的新鲜花瓣留下的。”

“新鲜花瓣?”张颖抬起头,插话道,“谁会带着新鲜蓝玫瑰去杀人?还掉了一点点在死者衣服内侧?这太…刻意了。”

“刻意?”林钰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对,就是刻意!要么是凶手嚣张到极点,故意留下签名!要么…”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就是死者拼死挣扎时,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这才是关键!那点碎屑,很可能直接来自凶手!”

这个推论让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陈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还有,”林钰拿起内线电话,快速按了几个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证物室吗?我是重案一组林钰。昨天澜山别苑7号现场提取的所有物证,尤其是死者衣物和那块粘片,立刻送法医中心毒理和微量物证实验室,加急!告诉他们,寒法医要的东西,立刻、马上处理!” 她重重扣下电话,带着一股火气。寒凌熙昨晚离开前那句冰冷的“等我的毒理报告和花瓣成分分析”,像根刺一样扎在她脑子里。等?她林钰办案,最烦的就是被动等待!

办公室的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随即推开。一个穿着笔挺警服、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是主管行政的副支队长赵明。他手里端着个保温杯,目光在略显狼藉的办公室和队员们疲惫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林钰身上。

“哟,林队,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陈国栋的案子压力大吧?”赵明踱步进来,语气带着惯常的圆滑,“上面很重视啊,盛天集团那边也在关注进展。听说…现场有点复杂?还惊动了寒法医?”

林钰压下心底的烦躁,公式化地回应:“赵副支。案子正在全力侦办,有进展会第一时间汇报。” 她对这位擅长和稀泥、总想打探消息往上汇报的副支队长没什么好感。

“全力侦办好,全力侦办好。”赵明笑眯眯地点点头,抿了口保温杯里的茶,“不过林队啊,寒法医那边…你也知道,人家背景不一般,性子是冷了点儿,但技术那是没得说。该配合还是要好好配合,都是为了案子嘛。别太…嗯…硬碰硬,对大家都不好。” 他话里有话,显然听说了些昨天现场的风声。

林钰的眉头瞬间拧紧,狼尾发梢似乎都炸了一下。硬碰硬?她什么时候硬碰硬了?她只是不喜欢那种被冰块冻住的感觉!

“赵副支多虑了,”林钰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刺,“我们重案一组,只认证据和真相。该谁配合谁,我心里有数。不劳您费心。”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

赵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舒展开,打着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忙,你们忙。” 他识趣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钰一眼。

办公室的门关上,气氛却更加压抑。老黄叹了口气,默默把烟塞回口袋。张颖和小李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陈诺则有些茫然无措。

林钰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烧得她口干舌燥。她抓起桌上不知道谁喝剩的半杯凉咖啡,仰头灌了一大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下喉咙,却浇不灭那股憋闷。寒凌熙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赵明那副和稀泥的嘴脸,还有眼前这看似毫无头绪的僵局,都让她烦躁得想砸东西。

“盯着点法医中心!”她猛地放下杯子,杯底撞击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张颖,继续深挖陈国栋的社会关系,特别是生意上的对头,还有他家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老黄,再给我筛一遍别墅周边的监控,尤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进出澜山别苑的所有车辆,一辆辆给我过!小李,继续扩大数据库比对范围!陈诺…”她目光扫过紧张的新人,“你跟我去法医中心催报告!”

“啊?去…去法医中心?”陈诺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眼神里充满对那个冰冷之地本能的抗拒。

“怕什么?”林钰一挑眉,那股憋着的火气似乎找到了宣泄口,“解剖台又不会吃了你!走!” 她抓起椅背上的皮夹克,动作带着风,率先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老黄同情地拍了拍陈诺僵硬的肩膀。

***

云港市公安局法医中心大楼,像一块巨大的、沉默的灰色方碑矗立在市局大院相对僻静的一角。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冰冷而独特的气味,深入骨髓,挥之不去。连走廊里的灯光都似乎比别处更白、更冷,照在光洁如镜的不锈钢门牌和地面上,反射出森然的光。

林钰带着一脸视死如归表情的陈诺,熟门熟路地穿过安静的走廊,皮靴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略显突兀的回响。越往里走,温度似乎越低。最终,他们停在一扇挂着“毒理及微量物证实验室”牌子的厚重金属门前。门上方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林钰抬手,指关节在冰冷的金属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笃,笃,笃。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仪器运行时极低沉的嗡鸣声隐约透出来。

林钰眉头蹙起,又加重力道敲了三下。笃!笃!笃!

依旧一片死寂。

林钰的火气蹭地又冒了上来。她不再犹豫,直接伸手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拧——门没锁。

实验室内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巨大的空间被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占据,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嘶嘶声。光线明亮到刺眼,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无菌的、冰冷的氛围中。房间中央,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台复杂的仪器前。及腰的黑发被仔细地盘在一次性手术帽下,只露出一段雪白而线条优美的脖颈。正是寒凌熙。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眼前的数据海洋里,对门口的闯入者毫无所觉。她的背影挺直而专注,像一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雪松,安静,孤绝。

林钰的目光快速扫过实验室。除了寒凌熙,只有一个年轻的男助手在稍远一点的实验台前忙碌着,同样全神贯注。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寒凌熙面前那台仪器连接的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曲线和数据正在滚动刷新,旁边一个窗口里,正是那枚粘着蓝色微粒的物证薄片在某种高倍光源下的显微图像,那些细小的蓝色碎片呈现出奇特的内部结构和边缘卷曲。

“寒法医!”林钰的声音打破了实验室冰冷的寂静,带着她特有的、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寒凌熙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极其平稳地完成了手头某个微小的操作,仪器发出一声轻微的滴答声。然后,她才缓缓直起身,摘下了护目镜,再拉下口罩。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精准节奏感。

她转过身。依旧是那张清丽绝伦却毫无表情的脸。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地看向林钰,以及她身后脸色发白、眼神躲闪的陈诺。她的目光在林钰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捕捉到了对方眉宇间尚未散尽的烦躁和眼底的青色,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情绪泄露。

“林队长。”寒凌熙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入玉盘,清晰、冷静,没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半分客套的寒暄,“毒理初步筛查完成。死者心血及胃内容物中,未检出常见毒物、麻醉剂及可诱发心梗的特定药物成分。”她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没有任何废话。

这个结果在林钰的意料之中。凶手既然能伪装心梗,自然不会留下明显的毒物痕迹。她更关心的是那点蓝色渣滓。“花瓣呢?”她追问,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寒凌熙。

寒凌熙微微侧身,示意林钰看向电脑屏幕。她拿起一支激光笔,冷白的光点精准地落在显微图像上。

“物证薄片提取的微粒,经显微形态学、拉曼光谱及薄层色谱分析,”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教科书,“确认主要成分为植物纤维素及天然花青素衍生物,形态学特征高度符合蔷薇科蔷薇属花瓣组织,确认为玫瑰花瓣碎屑。”

“蓝色来源?”林钰紧盯着屏幕上的蓝色碎片。

“非自然蓝色品种的色素沉淀。”寒凌熙的激光笔点在图像上几处颜色稍深的区域,“检测到高浓度的合成靛蓝染料成分(Indigotine, E132),这是目前市面上蓝色食用色素和部分工艺染色的主要成分之一。花瓣本身应为白色或浅色品种,经过人工吸染处理,并非天然蓝玫瑰。”

激光笔的光点移向花瓣碎屑的边缘和卷曲处。“碎片边缘呈现不规则的撕裂和碾压状破损,并附着有微量…人体皮肤油脂及角质细胞残留。”寒凌熙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林钰,“与死者自身皮肤样本比对,排除。属于…第二人。”

第二人!凶手!

林钰的心脏猛地一跳。果然!那碎屑是死者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这就是铁证!

“能锁定来源吗?哪家花店?或者特殊渠道?”林钰语速加快,带着破案的急切。

寒凌熙轻轻摇头,动作幅度极小:“合成靛蓝染料应用广泛,无法溯源到具体批次或厂商。花瓣品种为常见切花白玫瑰(如雪山、芬德拉)。吸染工艺在高端花艺或特定永生花制作中常见,但同样难以追踪具体来源。”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从碎屑的脱水程度和碾压形态推断,沾染到死者衣物上的时间,与预估的死亡时间高度吻合。并且…”

她操作了一下电脑,调出另一份报告界面。“死者指甲缝内提取物复检,”寒凌熙的激光笔指向一排数据,“除了微量他自己的皮肤组织和衣物纤维外,同样检出了极其微量的、同源性的合成靛蓝染料成分,以及…几根极其短小、非他本人的棉麻混纺纤维。颜色…为深蓝色。”

指甲缝!深蓝色棉麻纤维!

林钰的瞳孔瞬间收缩。死者陈国栋在窒息挣扎时,不仅可能抓到了凶手身上的花瓣,甚至可能抓挠到了凶手的衣物!留下了更深层次的物证!深蓝色棉麻混纺…这指向性就强太多了!这很可能是凶手当时穿着的衣物!

“深蓝色棉麻混纺…”林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大脑飞速运转。这材质,这颜色…不太像保镖或者佣人的制服,更不像陈国栋自己会穿的高档西装或丝绸衬衫。倒像是…某种工作服?园丁?维修工?或者是…

“别墅的园丁或者物业维修人员制服是什么材质颜色?”林钰猛地转头问陈诺。

陈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努力回忆:“报…报告林队!澜山别苑的物业统一着装是藏青色聚酯纤维西装!园丁…园丁好像是深绿色的工装裤和T恤,不是棉麻混纺!材质…材质好像是化纤的!”

不是物业和园丁!那这深蓝色棉麻混纺纤维是哪来的?

“纤维形态完整度较高,推断拉扯力度不大,沾染时间极短,很可能发生在死者被控制(扼颈)的初期挣扎阶段。”寒凌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精确的计时器,为林钰还原着死亡瞬间的片段,“凶手穿着深蓝色棉麻混纺质地的衣物,身上携带或佩戴着人工吸染的蓝色玫瑰。在实施扼颈时,距离死者极近。死者挣扎中,指甲可能刮蹭到凶手衣物,并抓落了凶手身上或手持的蓝玫瑰花瓣,部分碎屑落入了自己因痛苦抓握而揪紧的衣襟内侧。”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寒凌熙的叙述,像一部冰冷而精准的纪录片,将那个充满痛苦和死亡的下午,在陈国栋奢华的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残酷地、一丝不苟地回放出来。

林钰看着屏幕上那放大的蓝色碎屑和纤维数据,又看向寒凌熙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她的眼睛,她的分析,真的像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迷雾,将最核心的线索血淋淋地呈现在她面前。虽然过程让人憋闷得想撞墙,但结果…无可辩驳。

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着被对方专业碾压的不爽、对线索突破的兴奋以及对案情走向更清晰把握的专注——在林钰心头翻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杂念,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深蓝色棉麻混纺…人工染色的蓝玫瑰…”她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关键物证,大脑飞速过滤着所有可能性。什么样的凶手会同时具备这两个特征?园丁排除了,物业排除了…送花的?可谁会带着一大捧蓝玫瑰去杀人?还是说…那花,本身就是凶手计划的一部分?一种病态的仪式感?

“寒法医,”林钰抬起头,目光重新聚焦在寒凌熙脸上,这一次,少了些之前的对抗,多了份刑警对关键证据提供者的专注,“这些纤维和花瓣碎屑的完整报告,还有死者指甲缝提取物的详细分析,我需要最完整的副本。立刻。”

“已经在生成。”寒凌熙淡淡回应,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旁边的打印机立刻开始工作,发出滋滋的声响。“另外,死者颈部皮下出血点的三维建模和压力模拟分析正在进行,完成后会补充进最终报告,或许能对凶手施力的习惯手和体型特征提供进一步参考。”

林钰点点头。这冰雕虽然冻人,但做事确实滴水不漏。

报告打印完毕。寒凌熙将其整理好,装入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递给林钰。她的动作依旧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接触。

林钰接过那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报告,沉甸甸的,里面承载着指向凶手的冰冷证据。她深深看了一眼寒凌熙:“谢了。” 这句感谢,她说得有些生硬,但足够清晰。

寒凌熙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她的目光已经重新投向那台闪烁的仪器,仿佛林钰和陈诺的存在只是实验室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结束了,就该回归她永恒的、与死亡和证据对话的寂静世界。一缕未被手术帽完全拢住的微卷黑发,从她光洁的额角垂落,随着她重新俯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标本瓶里一丝被遗忘的、凝固的生机。

林钰捏紧了手中的报告袋,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出实验室。冰冷的空气和消毒水味被甩在身后。陈诺如蒙大赦,赶紧跟上。

“走!回队里!”林钰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断,“深蓝色棉麻混纺!人工蓝玫瑰!给我查!查遍云港市所有可能接触这种东西的人和地方!花店、服装厂、特殊工种的制服供应商、甚至他妈的行为艺术家!掘地三尺,也要把穿这身皮、带这玩意儿的人给我挖出来!”

走廊的光线似乎比来时亮了一些。林钰步伐迅疾,狼尾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在颈后划出凌厉的弧线。寒凌熙提供的冰冷证据,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凶案背后汹涌的暗流。标本瓶里的春天,被染血的蓝玫瑰强行撕开了一道裂缝,露出其下狰狞的脉络。追猎,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林钰带着陈诺即将走出法医中心大楼,重案一组办公室的座机铃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空旷的走廊里被张颖接起,下一秒,她急促的声音就通过林钰肩头的对讲机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

“林队!林队!指挥中心转接!西…西城区老码头仓库区!刚…刚接到报案!又…又死了一个!初步描述…死者身边…死者身边放着一支…一支染血的蓝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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