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烛火摇曳，将纪与安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他坐在书案后，批阅着奏折，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云栖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握笔的手。那双手曾经很瘦弱，冬天会生冻疮，她给他涂药膏时，他总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如今，这双手骨节分明，握着朱笔，轻易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南楚那边，有消息了。”他忽然开口，没有抬头。
云栖雪的心提了起来：“陛下……”
“云祈在边境集结了兵力。”他放下笔，抬眼看她，目光锐利，“你说，他想做什么？”
云栖雪脸色微白：“哥哥他……他只是担心我，不会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
“担心你？”纪与安冷笑一声，“带着三万兵马担心你？云栖雪，你当朕是傻子吗？”
“不是的！”她急忙解释，“南楚最近有些部族叛乱，哥哥是去平叛的，不是……”
“够了。”他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朕不想听这些。”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告诉朕，你想不想回去？”
云栖雪怔住了。
想吗？
她当然想。想回到南楚的烟雨江南，想回到那个虽然不富裕，却自由的地方。
可是……
她看着纪与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恐慌？
“臣妾……”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回去，对不对？”他逼近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始至终，你都没想过留在朕身边，你心里只有你的南楚，你的哥哥！”
“陛下！”云栖雪有些慌乱，“臣妾没有！”
“没有？”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那你告诉朕，方才云祈来找你，你们说了什么？是不是在商量怎么离开？”
他竟然都知道了。
云栖雪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臣妾只是劝哥哥不要冲动。”她忍着痛，看着他，“陛下，臣妾是南楚的质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臣妾在大靖的这些年，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
“没做过？”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护着朕，是因为同病相怜；你留在朕身边，是因为身不由己。云栖雪，你对朕，有过半分真心吗？”
真心？
这个词像一根针，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想起那些年在冷宫的日子，他发高烧，她守了他三天三夜；他被皇子们欺负，她替他挡下拳头；他说想尝尝宫外的糖糕，她冒着被责罚的风险，翻墙出去为他买来……
那些日子，是真心的吧。
可是后来，他登基了，他成了皇帝，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陛下是天子。”她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臣妾不敢奢求。”
纪与安看着她苍白的脸，听着她疏离的话，心中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油，烧得更旺。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喘着粗气。
“滚。”他低声道，声音沙哑。
云栖雪福了福身，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他在身后说：“三日之后，朕会册封明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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