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子时。
月色如霜，洒满皇城。
云栖雪穿着一身夜行衣，在林知枫的帮助下，避开守卫，来到养心殿外。
林知枫低声道：“姑娘，进去吧，我在外面接应你。”
云栖雪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纪与安正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云栖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冰冷的嘲讽：“你倒是本事，能从天牢里跑出来。是来向朕辞行的？”
“陛下。”云栖雪走到他面前，没有行礼，只是看着他，“我哥哥的信，我看到了。”
纪与安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不是来救我的，是来救南楚的。”云栖雪的声音很平静，“丞相勾结外敌，他若不回去，南楚就完了。”
“所以呢？”纪与安抬眼看她，“你想替他求情？”
“不是。”云栖雪摇了摇头，“我想求陛下，放南楚一条生路。”
“放他们生路？”纪与安冷笑，“他们兵临城下，威胁朕，你让朕放他们生路？云栖雪，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大靖的质子！”
“我没忘。”云栖雪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但我也是南楚人。陛下，两国开战，受苦的是百姓。当年你在冷宫受苦，尚且知道百姓的艰难，如今为什么不能……”
“够了！”纪与安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懂什么！帝王之道，从来不是妇人之仁！南楚反复无常，若不彻底打服他们，日后必成大患！”
“那我呢？”云栖雪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陛下要打南楚，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杀了？毕竟，我是南楚的质子，留着也是隐患。”
纪与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痛，语气却依旧强硬：“你若安分守己，朕可以留你一命。”
“安分守己？”云栖雪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像金丝雀一样，被你关在笼子里，看着你攻打我的祖国，看着我的亲人战死沙场，这就是你说的安分守己？”
纪与安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忽然感到一阵恐慌。他一直以为，他可以掌控一切，包括她。可现在，他发现，他好像要失去她了。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死也不会。”
“陛下。”云栖雪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若陛下执意要打南楚，我便死在你面前。我知道，我死了，你或许会更恨南楚，但至少，你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南楚女子，求你放过她的国家。”
纪与安瞳孔骤缩：“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云栖雪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从我十五岁入宫，护着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怕过死。”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纪与安尘封的记忆。那个在冷宫为他挡拳头的身影，那个在寒夜为他暖手的身影，那个在梅林为他落泪的身影……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一直以为，他对她的特殊，是因为习惯，是因为占有欲。可直到此刻，看着她脖颈上的匕首，他才明白，那不是习惯，也不是占有欲，而是爱。
一种深藏在心底，被他用冷漠和猜忌包裹起来的爱。
“放下匕首。”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恳求，“阿雪，放下匕首，朕答应你，不打南楚了。”
云栖雪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
“朕说，朕不打南楚了。”纪与安一步步走向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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