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野的私人邮箱弹出第七封匿名邮件。发件人栏显示“你的光”,附件是张照片:他家小区后巷的垃圾桶里,扔着件沾血的黑色连帽衫——那是上周粉丝见面会时,他被疯狂围堵时扯破的那件。照片下方用荧光笔写着行字:“他们不配碰你的东西,我帮你‘清理’干净了。”
经纪人老周在清晨的会议上拍了桌子。监控显示,昨晚有个穿同款连帽衫的男人在巷口被人袭击,至今失踪。“这已经不是私生饭跟踪那么简单了。”老周把打印出来的恐吓信推到林野面前,信纸边缘沾着的荧光粉和粉丝应援棒里的成分完全一致,“你最近收到的那些‘礼物’,必须全部送检。”
林野的指尖划过桌上的玻璃罐,里面装着粉丝送的“星星”——其实是用荧光涂料涂过的碎玻璃。上周他在演唱会上随口提过“喜欢星星”,第二天就收到了三十多个类似的罐子,其中一个的夹层里,藏着片指甲盖大小的刀片,刀刃上刻着他的生日。
真正的恐惧在周三降临。舞蹈老师张姐在排练室被人泼了硫酸,凶手戴着印有林野头像的口罩,逃跑时掉在现场的发绳上,缠着根染成银白色的头发——和林野最新专辑造型的发色一模一样。张姐在医院里哭着说,出事前有人在她车顶上放了束白玫瑰,花瓣里夹着张纸条:“离他远点,他的舞台只能有光。”
警方调查时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叫“微光”的粉丝后援团。这个团体以极端护主闻名,成员间用荧光暗号交流,核心成员的ID全是“林野的XX”。其中一个叫“林野的刀锋”的账号,近三个月发布了上百条含暴力隐喻的动态,最新一条是段剪辑视频:把所有和林野合作过的女艺人画面都用红色荧光笔打了叉,背景音乐是林野的《独舞》。
老周强行暂停了所有行程,把林野安置在郊区的安全屋。但第四天清晨,林野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惊醒——窗外的围墙上,用荧光涂料刷满了他的名字,每个字的笔画末端都画着指向安全屋窗户的箭头。更可怕的是,安全屋的门锁上,挂着个用黑线缝的布偶,布偶的脸是林野的照片,心脏位置插着根荧光棒,棒身已经被捏碎,绿色的液体顺着门缝往里渗。
“是李雯。”林野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她是“微光”后援团的早期成员,总戴着副圆框眼镜,每次接机都会递上用荧光笔写满祝福语的笔记本。三个月前,她在粉丝群里说过“要让所有玷污哥哥光芒的人消失”,当时没人当真,现在想来,那些被她用荧光笔圈住的“黑粉”ID,后来都遭到了网络暴力,其中两个还被扒出住址,家门口被泼了红漆。
警方在李雯的出租屋里搜出了更惊悚的东西:墙上贴满林野的照片,每张照片的眼睛位置都被扎了小孔,孔里插着荧光棒的碎屑;抽屉里有份详细的“净化名单”,张姐的名字被圈了红圈,旁边写着“已处理”;最底层的盒子里,藏着件手工缝制的衣服,布料上的荧光图案,和袭击张姐的凶手口罩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但李雯早已不知所踪。她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是在安全屋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十支最高亮度的荧光棒,结账时对着摄像头笑了笑,露出颗虎牙——和林野早年采访中说过自己“想长虎牙”的细节重合。
林野在安全屋的通风口发现了她留下的信。信纸是演唱会门票的副券,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哥哥说过,光需要黑暗衬托。那些不纯粹的人,就该变成影子。我会帮你把舞台打扫干净,让你永远活在最亮的地方。”信的末尾,画着个扭曲的笑脸,笑脸的眼睛是两个荧光棒的图案。
第七天夜里,林野听到窗外传来荧光棒被踩碎的声音。他通过监控看到,李雯穿着那件手工缝制的衣服,手里举着把沾着荧光涂料的刀,正顺着围墙爬进来,嘴里反复念叨着:“最后一个影子,清除干净了……”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荧光服的人,都是“微光”后援团的核心成员,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不同的工具,工具上的荧光在黑夜里像条毒蛇。
警笛声最终划破了夜空。李雯被按在地上时,还在挣扎着把手里的荧光刀往安全屋的方向递,嘴里喊着:“哥哥,你看,现在没人打扰你了……”她的眼镜掉在地上,镜片反射出警灯的红光,像两团燃烧的荧光。
案件结束后,林野宣布无限期退圈。他在最后一条微博里放了张照片: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散落着无数根破碎的荧光棒,绿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两个字——“放过”。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还有人在黑暗里点亮荧光棒,对着林野的海报喃喃自语。他们说,这是在“守护光”,却没发现自己手里的荧光,早已变成了刺向光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