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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风宴上的“家宴”刀光

宗家只有一个娃,其他都是哈哈哈

青瓷盖碗在檀木餐桌上磕出轻响时,宗馥莉正垂眼盯着自己腕间的百达翡丽。

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表盘里嵌着碎钻,此刻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十二岁那年,母亲蹲在她病床前,用银匙搅着加了糖的苦药,说"糖会化,但你要记住苦的味道"。

"馥莉坐这儿。"宗庆祥的声音像浸了蜜,枯瘦的手指虚虚点着主位右侧的椅子。

他身后的佣人们鱼贯上菜,葱烧海参的浓香混着桂花糕的甜,撞进鼻腔时,宗馥莉突然想起上周在肯尼迪机场,杜建英给她发的短信:"你爸特意让厨房备了蟹粉狮子头,说你小时候能吃一整碗。"

可此刻圆桌上,蟹粉狮子头的位置被一份黑松露牛排占了。

宗继昌先一步坐进主位左侧的雕花椅,金属表带扣在椅背上刮出刺啦声。

他染成栗色的头发翘着几缕,正用银叉戳面前的牛排,酱汁溅在定制衬衫前襟也不在意:"姐,你尝尝这个,我让主厨特意从巴黎学的做法。"他说话时,右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转得飞快——那枚戒指她在父亲的旧照片里见过,是母亲二十年前送的定情物。

"谢弟弟。"宗馥莉落座时,黑色羊绒裙角扫过椅面,发出极轻的摩挲声。

她伸手去接宗庆祥递来的红酒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刹那顿住——杯口沿有圈淡粉唇印,和杜建英今天涂的YSL 307色号分毫不差。

"欢迎大小姐回国。"宗庆祥端起酒杯,藏青色唐装袖口磨得起了毛边,"咱们宗家终于后继有人。"他说"后继有人"时,尾音轻轻往上挑,像根细针戳在耳膜上。

宗馥莉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上个月家族群里,这位二伯刚转完"女儿再好也是外姓人"的文章。

"我姐是大小姐,我是弟弟。"宗继昌突然举起酒杯,戒指在杯壁上磕出脆响,"咱们一家人,自然要齐心协力。"他说"齐心协力"时,目光扫过墙上被他硬塞进的照片——母亲的半张脸被他的笑脸盖住,像块溃烂的伤疤。

满桌人跟着举杯,碰杯声叮铃哐啷。

宗馥莉垂眼盯着杯中的红酒,暗红液体晃出涟漪,倒映出杜建英伪善的笑。

这位父亲的"高管"情人正用银筷给她夹菜,指甲上的碎钻闪得人眼花:"馥莉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回来可要好好歇着,公司的事不着急。"她夹的是凉拌木耳,宗馥莉记得三年前视频里,父亲说"你胃不好,杜姨特意学了养胃的菜",可此刻木耳里拌着大把小米椒,红得刺眼。

"杜姨费心了。"宗馥莉夹起木耳送入口中,辛辣直窜鼻腔。

她想起留学时,杜建英总在她论文截止前说"你弟弟今天去工厂视察了",在她发烧时说"你爸陪你弟弟参加商业论坛呢"。

现在这股辣意倒好,烧得她脑子更清醒——甜言蜜语是糖衣,背后的刺才是真章。

"对了姐。"宗继昌突然放下刀叉,牛排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尖啸,"我最近在管童装线的子公司,上个月刚谈下迪士尼联名。"他扯了扯潮牌卫衣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金链子,"爸说年轻人有冲劲,让我多锻炼锻炼。"

"是该锻炼。"宗庆祥立刻接话,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继昌这孩子,最近天天往工厂跑,比咱们这些老骨头还拼。"他说"老骨头"时,眼角的笑纹堆得更深,像道裂开的缝,"哪像有些孩子,在国外一待就是好几年......"

"二伯说的是。"宗馥莉舀了勺桂花羹,甜腻的蜜枣味裹着莲子的苦,在舌尖漫开,"我在哥伦比亚学的,就是怎么让跑惯了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叫规矩。"她抬眼时,目光扫过宗继昌发红的耳尖——上周末她让人查过,童装线子公司这个月退货率涨了37%,迪士尼联名合同根本没签下来。

杜建英的银匙"当啷"掉在碗里。

她弯腰去捡时,宗馥莉看见她后颈的胭脂蹭在椅背上,像块没擦干净的血渍。"馥莉别急。"杜建英直起身子,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真丝围巾,"公司的事盘根错节,你刚回来......"

"盘根错节才有意思。"宗馥莉放下羹匙,瓷器与桌面碰撞的轻响里,她看见赵文浩坐在餐桌末位。

这位法务部主管正捏着红酒杯,指节泛白,目光像把刀——上周五她在父亲办公室,亲眼看见他把股权变更文件往宗继昌怀里送。

"林律师怎么不说话?"宗庆祥突然转向坐在赵文浩旁边的女人。

林婉如穿件素色真丝衬衫,腕间没有任何首饰,正用银叉慢慢切着牛排:"我在听。"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宗馥莉,"股权结构确实复杂......"

窗外的桂树被夜风吹得沙沙响。

宗馥莉望着林婉如,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找个信得过的律师。"此刻林婉如切牛排的动作极慢,每一刀都沿着肌理走得精准,像在解剖什么。

"叮——"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宗继昌猛地站起来,卫衣口袋里的薯片袋发出窸窣响。

宗庆祥的手在桌下抖了抖,唐装袖口的毛边蹭过宗馥莉手背,像只爬过的老蜘蛛。

杜建英迅速抹了把嘴角的口红,真丝围巾滑到肩后也顾不上理。

"爸。"宗继昌的声音甜得发腻。

宗馥莉没动。

她望着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腕间的手表开始走动。

母亲说的苦,她早尝够了;现在该让他们尝尝,糖衣底下的刀有多利。

林婉如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混在桂花香里飘过来:"有些股权代持协议,签得不太漂亮。"

赵文浩捏着酒杯的指节更白了。

玄关处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宗庆后的驼色风衣带起一阵风,吹得餐桌中央的桂花浮灯轻轻摇晃。

“爸!”宗继昌的薯片袋在裤袋里发出窸窣的声响,他几乎是扑到宗庆后身侧,伸手要接对方的公文包,“今天和浙商总会的饭局怎么样?我让厨房留了您爱吃的蟹粉狮子头——”

“放着吧。”宗庆后的声音带着经年累月的疲惫,目光扫过满桌残羹时顿了顿,最后落在宗馥莉身上,“馥莉回来了。”

这是他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宗继昌举着公文包的手僵在半空,金链子在锁骨处晃出刺目的光。

杜建英迅速扯了扯真丝围巾遮住后颈的胭脂印,指尖却仍无意识地绞着围巾穗子——那是她紧张时的惯常动作。

宗庆祥枯瘦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唐装袖口的毛边蹭过冷掉的海参汤,发出黏腻的声响。

“爸。”宗馥莉起身时,黑色羊绒裙角扫过椅面的声音比心跳还轻。

她望着父亲两鬓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三年前视频里,他还说“等你回来,爸还能陪你去爬玉皇山”。

此刻他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连领带都系得歪了半寸——显然刚从另一场硬仗里抽身。

“坐。”宗庆后拍了拍主位旁边的椅子,目光扫过宗继昌发红的耳尖,又落在赵文浩攥得发白的指节上,“都坐。”

林婉如的银匙突然碰响骨瓷盘。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宗馥莉和赵文浩之间转了转:“宗董,方才说到童装线子公司……”

“爸,我正要和您说这个!”宗继昌猛地坐下,牛排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尾音,“迪士尼联名的合同下周就能签,我让赵主管准备了股权质押方案——”

“赵主管。”宗馥莉突然开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

她望着法务部主管泛青的指节,“上周五在您办公室,我看见份《股权代持协议》,甲方是‘杭州宏盛贸易’?”

赵文浩的酒杯“当啷”掉在桌上,红酒溅在桌布上,晕开一团暗红的血。

他喉结动了动,额角沁出细汗:“大、大小姐记错了……”

“没记错。”宗馥莉从手包里抽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过去——那是上周五她借找父亲签字时,用袖扣相机偷拍的。

照片里,协议末页甲方栏的“杭州宏盛贸易”几个字,和赵文浩的签名重叠在一起,“宏盛贸易的法人,是杜姨的外甥吧?”

杜建英的银筷“啪”地断成两截。

她盯着宗馥莉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笑出声,指尖却掐进掌心:“馥莉这孩子,怎么和杜姨算起亲戚了?”

“算亲戚伤感情。”宗庆祥干笑两声,枯瘦的手想去拉宗馥莉的胳膊,却在碰到羊绒裙的瞬间缩了回去——他想起方才这姑娘夹木耳时,被小米椒辣得眼尾发红,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自家人更要算清楚。”宗馥莉将手机收进手包,动作慢得像在雕刻时光。

她望着宗庆后眼底的疲惫,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股权代持协议副本——那是二十年前,父亲为避税让母亲代持的小公司股份,“爸,我在哥伦比亚学了三年企业管理,其中一门课叫《家族企业控制权设计》。”

宗庆后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

这是他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当年母亲就是靠记住这个细节,在董事会上精准捕捉他的决策信号。

“继昌。”宗庆后突然转向私生子,“童装线这个月的退货率,你和我说的是15%?”

宗继昌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起今早财务总监发的邮件,上面明晃晃写着“37.2%”。

金链子在卫衣领口晃得更快了:“爸,那是系统出错……”

“赵主管。”宗庆后又转向法务部主管,“代持协议的事,明天让审计部查。”

赵文浩的椅背发出吱呀轻响。

他盯着宗馥莉腕间的手表,突然想起上周在董事长办公室,宗庆后翻着女儿的MBA成绩单说“这孩子,像她妈”。

此刻那手表的碎钻闪得他睁不开眼——那是当年宗太太最爱的首饰,后来被杜建英说成“旧物该扔”。

“时候不早了。”杜建英突然起身,真丝围巾滑落在地也顾不上捡。

她弯腰去拾时,瞥见宗馥莉脚边的鳄鱼皮手包——那是爱马仕新出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个,“馥莉累了,先回房吧。”

“杜姨说得对。”宗馥莉捡起她的围巾,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YSL 307唇印,“我确实该歇了。”

她转身时,听见宗继昌压低声音说:“爸,我那21亿信托基金……”

“明天说。”宗庆后的声音沉了下去。

上楼时,林婉如的脚步突然和她重合。

女律师的素色衬衫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宏盛贸易的账户流水,我让人导出来了。”

宗馥莉顿住脚步。

她望着林婉如腕间空荡荡的位置——那是方才切牛排时,她注意到的细节:这位律师从不戴首饰,却把每把刀叉都用得像解剖刀,“为什么帮我?”

“你母亲临终前,托我做你二十年的法律顾问。”林婉如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她给的律师费,够我养三代人。”

走廊的壁灯突然暗了暗。

宗馥莉望着林婉如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上面记着今晚所有关键信息:宗继昌提到的“迪士尼联名”、赵文浩的“代持协议”、童装线37%的退货率。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东边。

推开门时,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是佣人按她留学时的习惯留的。

关上门的刹那,她终于松开一直掐着掌心的指甲,月牙形的红痕里渗出细密的血珠。

落地镜里,她望着自己泛红的眼尾——方才吃木耳时,小米椒的辣意全被她咽进了肚子。

此刻那股灼烧顺着喉咙往上窜,烧得她眼底寒光毕现:“你们以为用糖衣裹着刀,我就不敢咬?”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

她走到窗前,月光正好漫过庭院,将父亲书房的窗棂照得发亮。

那里有个檀木保险柜,母亲说过,里面锁着宗家所有核心股权文件。

宗馥莉摸了摸腕间的百达翡丽。

表盘的碎钻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母亲当年说的:“苦的味道要记住,但更要记住,糖衣底下的刀,该怎么拔出来。”

她转身拉开衣柜,取出一件藏青色风衣——那是三年前离开时,母亲塞进她行李箱的,“有时候,晚上的风比白天凉。”

床头柜的闹钟指向十一点半。

宗馥莉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指尖在门把手上顿了顿。

楼下传来佣人们收拾餐具的声响,还有宗继昌的笑声从客厅飘上来:“姐就是嘴硬,过两天肯定得求我……”

她轻轻推开房门。

走廊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月光在脚下铺成银毯,直通向父亲书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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