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远无奈笑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疲惫与释然。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方公子人这样好，苍天定是舍不得收走你的命的。”
“人这一生，有一次奇迹就够了。”方怀远微微抬眸，“只是有一事，我还需麻烦萧姑娘。”
——
萧雪鱼提着药箱出来，“他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
柳随风伸手推开萧雪鱼火急火燎地跑了进去。
萧雪鱼和门主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复杂的情愫。
“他刚醒肯定饿了，我去给他准备些药膳。”唐方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转身离去。
“他活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
萧雪鱼先是面露诧异，而后又变成恍然。
“看来，您找了很多年能救他的法子。”
门主长叹一声，侧过头去，“我总是欠他一份人情的。”
——
“药呢？”
方怀远淡定自若地对上柳随风的目光，“没有药。”
“方怀远，我问你，药呢！”柳随风抓住了方怀远的衣领，怒目圆睁，“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情比李沉舟严重多少！”
“方怀远，你就是不想活，也不能是这样死的。”
方怀远轻笑，伸手握住柳随风的手腕，眉眼弯弯。
“这样死有什么不好的？这样死去，小宝不就能记住我一辈子吗？”
“日后你就再也不能越过我去了。”
“方怀远，你觉得这时候说玩笑话有意思吗？”
方怀远得意地挑挑眉，“我没开玩笑，我死了，小宝就会永远记得我了，不好吗？”
“你……”柳随风欲言又止，气得扭过头去，“与你说不清。”
“说不定日后你还会嫉妒小宝一直念着我呢。”
柳随风抬起手要打方怀远，方怀远昂着头，等着柳随风的巴掌落下。
柳随风长叹一声，悻悻收回手。
“方怀远，你何时将药送出去的？”
“你猜猜看。”方怀远托着下巴，调侃地笑着。
“不说就不说，何必废话。”柳随风起身离开。
“前几日唐宋回来，我让他送去了权力帮，大概率如今已经在李沉舟肚子里了吧。”
“所以你从拿到药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是吗？”
“不，我早就想好了，倘若唐门当真有一日研究出解药，我一定会让给李沉舟的。”
方怀远扭过头，“毕竟，李沉舟才是他真正的家人，而我只能算是他的影子而已。”
柳随风抿着唇，缄默不语。
“我饿了。”
“唐方已经为你准备膳食去了。”
方怀远突然间握住了柳随风的手，微微弯眸：“柳随风，那是你的亲妹妹。我知道，你不愿与她有过多往来，可在这世上，你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啊。”
柳随风冷笑一声：“你这是快要死了，开始劝我了？”
方怀远摇头：“哪里的话？我只是为了你好而已。小宝愿意为李沉舟走遍天下，唐方也愿意为了你放下面子，你又何必一直僵着呢？”
柳随风怒目圆睁，直接将手抽了出来：“那怎么能一样！”
此时，唐方端着糕点愣在门口，欲进又止，轻声说了句：“我……我做了些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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