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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握多久?(池郭高中)

逆爱同人顺恨

晚自习的教室沉溺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头顶的日光灯管白得刺眼,将每一张埋首书堆的脸都照得毫无血色。空气里漂浮着粉笔灰、旧试卷和年轻躯体微微出汗的气息,闷热而滞重。

池骋坐在靠窗的位置,侧影被灯光勾勒得清瘦而冷硬。他微微垂着头,额前几缕碎发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眉眼。校服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利落,左手随意地搭在摊开的习题册边缘,右手握着笔,正在演算纸上流畅地写下一串复杂的公式。他周身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遭所有微小的骚动和试探的目光。

郭城宇的位置就在池骋斜后方,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他整个人懒洋洋地陷在椅子里,长腿有些憋屈地抵着前座的椅背,一本摊开的物理书盖在脸上,挡住了灯光,也遮住了他此刻百无聊赖的表情。只有书页下方露出一点下颌的线条,透着点不耐烦的紧绷。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偶尔书页会随着他无声的叹息轻微起伏一下。

时间黏稠地流淌着,像窗外凝滞的夜色。

突然,毫无预兆——

“啪!”

头顶传来一声极其短促、仿佛什么东西内部绷断的轻响,紧接着,整个教室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噬。

死寂被瞬间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短促的、猝不及防的女生惊叫,还有男生们压低嗓子的“卧槽”和椅子腿在地板上拖拽的刺耳摩擦声。黑暗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罩子,猛地扣了下来,剥夺了所有视觉。空调的低鸣也消失了,只剩下骤然放大的呼吸声和衣物窸窣声,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郭城宇脸上的物理书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几乎就在黑暗降临的同一刹那,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远比思维更快的东西驱使着他。他猛地伸出手,五指张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斜前方那只搭在习题册边缘的手腕。

触感冰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骨骼感,皮肤下似乎蕴藏着某种坚韧的力量。他的指腹清晰地压住了腕骨上方寸许的位置,那里,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的搏动正透过薄薄的皮肤传递过来,像黑暗中唯一跳动的信号。

郭城宇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一撞,撞得他头晕目眩。指尖下那清晰的脉动,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从接触点窜遍全身,让他浑身都僵硬了。黑暗中,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哗哗声,盖过了教室里短暂的混乱。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居然……抓住了池骋的手腕?这念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都蜷缩了一下,可那只手却像被焊在了那里,一时竟忘了抽离。

时间在绝对的漆黑里失去了刻度,变得粘稠而漫长。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有半分钟。郭城宇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点方寸之地——冰凉的皮肤,清晰的脉搏,还有那手腕肌肉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僵硬。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腕上细小的汗毛擦过自己指腹的触感。

就在这时,预备上课的尖锐铃声,毫无征兆地撕破了黑暗里的混乱与凝滞。

“叮铃铃——!”

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时,头顶的日光灯管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即“嗡”地一声,惨白的光线重新倾泻而下,粗暴地填满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光明骤然回归,刺得人眼睛发痛。

郭城宇像是被那铃声和灯光同时烫到,猛地一个激灵,触电般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动作快得带起一小股风,仿佛刚才触碰的是什么滚烫的禁忌。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池骋。

池骋已经转过了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混乱从未发生。只是,他的目光,像初冬清晨凝结在枯枝上的薄霜,冰冷地、毫无波澜地扫过郭城宇还僵在空中的那只手,然后定格在郭城宇脸上。

“你还要握多久?”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却像冰锥子,精准地凿进郭城宇耳膜里,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理所当然的质问。那语气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你挡道了。

郭城宇脸上那股刚退下去的热度“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比刚才在黑暗里更猛更烈。尴尬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瞬间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想怼回去,想骂一句“谁稀罕握你”,可嗓子眼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发出一声短促而含糊的气音。

就在这狼狈的当口,他的视线鬼使神差地,不受控制地顺着池骋流畅的下颌线向上溜去。

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池骋耳廓靠近鬓角的那一小片皮肤,清晰得纤毫毕现。

那里,正洇着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红晕。

像初春枝头最嫩的花苞尖儿,被晨光轻轻吻过留下的印记。与他那张冷玉雕琢般的脸和冰封的眼神,形成了某种惊心动魄的、无声的反差。

郭城宇剩下的话,连同那些无措的尴尬和强撑的恼怒,全都噎在了喉咙深处。他像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地盯着那抹红,大脑一片空白。

池骋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目光的落点,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眉峰,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不再看郭城宇,面无表情地转回身,重新拿起笔,指节微微用力,泛出一点白。那姿态,仿佛要把刚才所有不合时宜的黑暗、触碰和混乱,都强行压回笔尖下的公式里去。

郭城宇猛地低下头,掩饰性地去捡掉在地上的物理书,手指有点抖。他胡乱地翻开书页,眼睛死死盯着一行行公式,可那些符号像是会跳舞,一个字也钻不进脑子里。只有指尖残留的冰凉触感和那抹惊鸿一瞥的薄红,在脑海里反复灼烧、盘旋。

教室里的骚动平息下去,老师夹着教案走了进来,开始讲解习题。郭城宇强迫自己坐直,目光投向讲台,可眼角的余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着,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那个清瘦挺直的背影,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上。

那抹红晕,像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的涟漪,久久不散。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篮球场上的气氛热烈得灼人,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晒得塑胶地面蒸腾起一股胶皮味。汗水滑进眼角,刺得生疼。

郭城宇像一头发了狠的豹子,带着球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他刚抢断成功,正全速冲向对方篮下,眼角瞥见篮筐在望,肾上腺素飙升。起跳,滞空,准备来个干脆利落的单手挑篮。

就在他身体升到最高点,手腕即将把球送出的瞬间,斜刺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撞了过来!对方显然是冲球去的,起跳晚了一步,庞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撞在郭城宇腾空的身体侧面。

“砰!”

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郭城宇只觉得右脚踝外侧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像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他眼前一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从半空砸了下来。

“卧槽!”

“城宇!”

惊呼声四起。郭城宇重重地摔在滚烫的塑胶地上,蜷缩着身体,左手死死卡住右脚踝上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额角、鬓边疯狂地涌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反光的地面上。那股剧痛太清晰太猛烈,几乎要抽走他所有的力气,连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

几个队友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扶起来。郭城宇咬着牙,尝试着用左脚蹬地发力,右脚刚一沾地,尖锐的疼痛就让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歪。

“别动别动!扶稳了!”有人大喊。

郭城宇被队友半架半扶着,勉强单脚跳着往场边挪。每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地抬眼,视线在混乱的人群中无意识地扫过。

场边树荫下,池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显然目睹了全过程,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围拢过来。他就那么站着,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道视线,沉沉的,落在他狼狈蹒跚的身上。

那目光,隔着喧嚣和痛楚,像一道冰凉的溪流,无声地淌过郭城宇灼热的皮肤。郭城宇心头莫名地一刺,说不清是难堪还是别的什么,他猛地别开了脸,不再去看。

放学铃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终于响彻了教学楼。走廊里瞬间炸开了锅,脚步声、说笑声、书包拉链声混作一片汹涌的潮水。郭城宇单肩挎着书包,右腿几乎不敢用力,只能一瘸一拐地、极其缓慢地逆着人流往教室外挪动。每一次右脚点地,都牵扯着脚踝的伤处,带来一阵清晰的抽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周围投来好奇或关切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好不容易挪到楼梯口,望着那几十级台阶,心里一阵发怵。正犹豫着是先坐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跳,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哟,郭少,这造型挺别致啊?咋的,打算单腿蹦出校门?”

是赵小伟,郭城宇平时一起打球混日子的死党之一,旁边还跟着另一个男生。

郭城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滚蛋!少他妈幸灾乐祸。”

赵小伟嘿嘿笑着凑上来,不由分说地架住他一条胳膊:“行了行了,别逞强了。哥几个扶你下去。啧,这肿得够厉害的,看着就疼。” 他低头瞥了一眼郭城宇明显肿了一圈的脚踝,咂咂嘴。

“废话。” 郭城宇龇牙咧嘴地借着他的力,减轻右脚的负担。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一步一顿地往下挪。郭城宇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和钻心的疼痛上,根本没心思再去留意别的。

好不容易挪到一楼,穿过喧闹的走廊,回到自己座位所在的教室门口。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夕阳的金红色余晖斜斜地透过窗户,给空荡的桌椅染上一层暖融的色调。

赵小伟他们把他扶到座位旁。郭城宇如释重负地跌坐进椅子,长长吁了口气,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几缕。

“谢了哥们儿。” 他喘着气说。

“小事儿。” 赵小伟摆摆手,目光却忽然定在了郭城宇的课桌桌面上,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混合着惊讶和促狭的表情。

“嚯!城宇,行啊你!”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语气夸张地揶揄道。

郭城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语气弄得莫名其妙,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就在他摊开的英语课本旁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深蓝色磨砂玻璃瓶。瓶身线条简洁,没有任何花哨的标签,只在瓶盖下方印着一行细小的、他看不懂的银色外文字母。夕阳的光线穿过玻璃瓶,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折射出一点温润的光泽。

瓶身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指印的轮廓,边缘还残留着一点未散尽的、微弱的温热感。

郭城宇愣住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桌上有这么个东西。

“这……谁的?” 他下意识地问,伸手想去拿。

“还能有谁?” 赵小伟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笑容,下巴朝郭城宇斜前方那个空座位努了努,“喏,那位‘冰山’刚走没两分钟。啧啧,放学铃一响就冲出去了,那速度,跟后面有鬼撵似的。就留了这么个玩意儿在你桌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我说城宇,你俩这……有情况啊?连进口的跌打油都给你备上了?这玩意儿不便宜吧?还特意挑没人的时候放?”

斜前方的座位空着。桌面上干干净净,连一张废纸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停留过。只有那瓶药油,像个突兀又沉默的证据,安静地躺在郭城宇的书本旁。

郭城宇的手指在触碰到冰凉瓶身的前一刻顿住了。赵小伟那带着浓重调侃意味的话像无数根细小的羽毛,搔刮着他的耳膜,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想把那瓶子扫到地上去,用最恶劣的态度来证明他和池骋之间什么都没有。

“放屁!谁他妈稀罕他的破油!”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凶狠。

赵小伟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随即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带着一种“我懂我懂”的了然:“行行行,不稀罕,不稀罕!你郭少最硬气!不过……” 他拖长了调子,视线意有所指地又瞟了瞟那瓶药油,“这玩意儿看着挺专业,要不……你试试?总比你单腿蹦回家强吧?”

郭城宇没再搭理他,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深蓝色的瓶子上。瓶身上那几个模糊的指印,在夕阳的光线下似乎还带着那个人残存的体温。那句冷冰冰、带着点不耐烦的话,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响:

“别死在我眼前。”

当时只觉得是句刻薄的嘲讽,此刻却像被重新注入了含义,裹挟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沉沉地撞在他心口上。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瓶子攥进了手心。

玻璃瓶身冰凉,可握在手里,那点残留的体温却异常清晰,甚至有些烫手。

郭城宇的手指收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那点残留的温热连同瓶子一起捏碎。赵小伟还在旁边挤眉弄眼地说着什么,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嗡嗡作响,模糊不清。

他低下头,盯着掌心里那个深蓝色的小东西。磨砂的质感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微微粗糙的触感。瓶盖下方那行银色的外文字母在斜阳下闪着冷光,像某种晦涩难懂的密码。

那句“别死在我眼前”还在耳膜里嗡嗡震动,带着池骋特有的那种冰冷质地,可此刻听起来,却像包裹在冰壳下的……别的东西。是警告?是嫌恶?还是……一种极其笨拙的、近乎别扭的关心?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住心脏。

郭城宇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缺氧一般。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撞得他喉头发紧。他攥着药油瓶的手心开始发烫,那点微弱的温热似乎顺着血管一路蔓延上来,烧得他脸颊也隐隐发烫。他下意识地抬眼,飞快地扫向斜前方那个空位。

桌面光洁如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仿佛那个清瘦挺直的身影从未在那里伏案疾书,从未在黑暗中被他莽撞地抓住手腕,也从未……在光明重现时,顶着泛红的耳尖,冷冷地质问他“你还要握多久”。

夕阳的余晖铺满了空荡荡的桌面,暖融融的,却照不进郭城宇此刻混乱的心绪。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赵小伟毫不掩饰的戏谑目光中,郭城宇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困惑,随即那弧度像挣脱了束缚般迅速扩大、加深,最终化为一个清晰无比、甚至有些张扬的咧嘴笑容。这笑容来得如此突兀,与他此刻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和狼狈的姿态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更紧地握住了手里那个还带着微弱体温的药油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瓶身,感受着那点固执的暖意。

窗外的夕阳正沉下去,将天边染成一片浓烈的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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