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审判所的授勋仪式上，紫堂真第一次穿上了镶金边的制服。
银灰色的料子衬得他身形挺拔，左胸别着的“二级审判者”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台下掌声雷动，第一审判官亲自为他戴上象征权限的元力手环——戴上它，意味着他可以凭意志处决任何被判定为“威胁”的人。
“紫堂真，”第一审判官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威严，“你的元力掌控力在同龄人里是顶尖的，好好干，未来可期。”
紫堂真微微颔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是，大人。”
目光扫过台下，都是穿着同款制服的审判者，脸上带着或羡慕或审视的表情。他突然想起半年前，和赞德挤在操场看台上，指着审判所的方向说“以后咱们也穿这个”。
那时的风是暖的，赞德的笑是亮的。
而现在，风从审判所的高窗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授勋结束后，他接到了第一个正式任务——清剿城南的杀手窝点。情报显示，那里藏着一个新晋的狠角色，元力诡异，已经连续躲过三次追捕。
“代号‘无鞘’，”助手递过资料，照片是监控拍下的模糊背影，“据说擅长用剑，速度极快。”
紫堂真的指尖划过“无鞘”两个字，心脏莫名一跳。
行动很顺利。当紫堂真带着队员闯入窝点时，里面的人大多慌了神，只有角落里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依旧站得笔直。
“束手就擒，”紫堂真冷声开口，元力“紫堂纹章”在掌心凝聚成淡紫色的光刃，“还是要我动手？”
那人缓缓转过身。
看清脸的瞬间，紫堂真的呼吸骤停。
是赞德。
他瘦了很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头发留长了，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手里握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锈剑，剑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看到紫堂真时，赞德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哟，这不是紫堂大人吗？这么快就来抓我了？”
周围的审判者立刻警惕起来，元力光芒此起彼伏。
“无鞘，你涉嫌杀害三名商人，证据确凿，”紫堂真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冷硬，“跟我们走一趟。”
“走？去哪？审判台？”赞德嗤笑一声，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你觉得我会跟你走？”
“冥顽不灵。”紫堂真挥了挥手，“拿下。”
元力瞬间碰撞在一起。赞德的身法比以前更刁钻，锈剑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紫堂真的“紫堂纹章”化作光盾，精准地挡住攻击，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赞德身上。
他瘦了多少？手上的茧子是怎么来的？这半年……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走神的瞬间，赞德的剑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刺痛。
“紫堂大人！”助手惊呼。
紫堂真猛地回神，光盾瞬间收紧，将赞德逼退几步。他看着赞德胸口起伏，额角渗出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属于猎物的、濒死挣扎的光芒。
“怎么？下不去手？”赞德喘着气，笑了，“还是说，怕杀了我，没人给你当垫脚石了？”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紫堂真心里。他咬了咬牙，光刃陡然变得锋利：“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赞德的剑指向他，剑尖抖了抖，“你的职责，就是把曾经的朋友砍成碎片？”
紫堂真的动作顿住了。
就在这时，赞德突然转身，锈剑劈开后窗的木板，翻身跳了出去。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追！”紫堂真下意识地喊，却在队员冲出去时，悄悄放慢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摸着脸颊上被剑刃划伤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助手跑回来：“紫堂大人，没追上，他跑太快了……”
“知道了。”紫堂真淡淡道，“收队。”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紫堂真看着自己掌心的光刃，那光芒明明是暖紫色的，却让他觉得比寒冰更冷。
他知道赞德刚才是故意露出破绽的。以赞德的速度，完全可以划伤他的喉咙，而不是脸颊。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发紧。
回到审判所，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拿出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布包。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灿烂，赞德勾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耍赖似的抢镜头。
紫堂真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赞德的脸，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地板上。
他不知道，此刻的巷子里，赞德正靠在墙上，捂着刚才被光盾震伤的肩膀，咳了几声。锈剑被他扔在脚边，剑身上映出他苍白的脸。
“想怎么样？”他对着空气笑了笑，声音沙哑，“当然是……让你后悔啊，小紫。”
他捡起剑，踉跄着消失在夜色里。
审判者的徽章在月光下闪光，杀手的刀在暗巷里生锈。
曾经最默契的搭档，终于站在了命运的对立面。
而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1700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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