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雨来得突然,细密的雨丝打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萧云岫把黑色大衣披在叶雨棠肩上,指尖划过她被雨濡湿的发梢:“去买把伞。”
街角的精品店挂着各式雨伞,叶雨棠挑了把墨绿格子的,撑开时伞骨发出清脆的轻响。萧云岫伸手握住伞柄,将她圈在伞下的一方小天地里,“往这边靠点。”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两人脚边晕开小小的水迹。路过一家古董表店时,叶雨棠的目光在橱窗里一块女士腕表上停了停——表盘上镶嵌的碎钻像落了层星光。
走过去很远,萧云岫忽然说:“喜欢?”
“就是觉得好看。”她随口道。
第二天早餐时,服务生捧着个丝绒盒子过来,恭敬地递给叶雨棠。打开一看,正是那块腕表。萧云岫切着牛排,头也不抬:“昨天让店员送过来的,试试合不合适。”
表带的长度刚刚好,像是量着她的手腕定做的。叶雨棠摩挲着冰凉的表盘,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手腕尺寸?”
他抬眼,嘴角噙着点笑意:“上次在东京给你系登山靴时,大概估了下。”
罗开的视频电话恰在此时打进来,他刚结束摩纳哥的“战斗”,背景是私人飞机的舱内:“我回巴黎了,晚上老地方见?我姑姑说新到了批限量款的筹码,镶金的那种。”
“不去。”萧云岫直接拒绝,“晚上订了歌剧院的票。”
“没劲。”罗开啧了声,目光落在叶雨棠手腕的表上,“哟,新礼物?岫哥可以啊,这表上个月在拍卖会炒到七百万欧元呢。”
叶雨棠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打翻,萧云岫却面不改色地替她扶稳:“吃饭。”
歌剧院的水晶灯比赌场的更璀璨,芭蕾舞剧演到高潮时,叶雨棠看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蜷起。萧云岫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轻轻捏了捏。她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舞台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得像幅剪影。
散场时雨还没停,萧云岫撑开那把墨绿格子伞,护着她穿过人群。叶雨棠忽然想起刚认识他时,他总带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可现在,他会记得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会在雨天把伞大部分倾向她这边,会在看剧时悄悄握住她的手。
“在想什么?”他低头问。
“在想,”她踮脚凑近他耳边,“巴黎的雨好像比东京的温柔点。”
萧云岫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握的手传过来。他停下脚步,在雨幕中低头吻她,雨水的微凉混着他唇齿间的气息,格外清晰。
“不是雨温柔,”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压得很低,“是身边的人对了。”
远处有马车驶过,马蹄踏过水洼的声音清脆。叶雨棠靠在他怀里,听着雨打伞面的轻响,忽然觉得,比起那些动辄千万的输赢、价值连城的礼物,此刻伞下的温度,才是最让人安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