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人突然单膝跪地,掌心朝上托着块泛着蓝光的金属片。那光透过瘴气,在孩子们脚边投出片流动的光影,像苏暮云当年为他们驱蚊时点燃的荧光草。
“我们是时空管理局的‘寻迹者’。”领头人声音平稳,腰间裂缝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苏暮云的意识数据被我们截获在2024年,她……还活着。”
“你撒谎!”张念初的蛇尾猛地拍向地面,碎石溅起,“娘的骨头都烂在林子里了!”
金属片突然亮起,映出个模糊的影像:长发女人坐在窗边翻书,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和当年给他们讲睡前故事时一模一样。只是她眉梢带着浅浅的困惑,偶尔会对着空气喃喃:“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人。”
“她在现代世界是普通教师,三年前因意外失去记忆,”银甲人举起白旗,旗上的鹿影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道柔和的光缠上马茸光的鹿角,“你们是她血脉里的‘羁绊因子’,只有你们能唤醒她的记忆。”
贺圆团突然指着金属片角落——那里摆着个手工兔子挂件,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贺团圆当年咬着线团帮她缝的模样。
丁望安的狐耳抖得厉害,白狐尾扫过地面的频率越来越快。他想起苏暮云最后闭眼时,眼里那片没散开的瘴气,原来不是终结,是命运给的、跨时空的重逢机会。
“回现代,”马茸光的声音带着鹿角共鸣的颤音,七色光在他眼底流动,“去让娘记起来,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金属片突然弹出道光门,门后传来汽车鸣笛和人群笑语,与林子里的寂静格格不入。张念初的蛇尾第一次主动松开丁望安的手腕,尾尖指向光门:“走。”
雾彻底散了,苏暮云坟头的草被风吹得弯下腰,像在为他们送行。孩子们越过瘴气边缘时,那块裂了缝的玉佩突然发出清响,碎片里掉出张褪色的纸条,上面是苏暮云的字迹:“我的崽,要在阳光下长大。”
光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瘴气林的潮湿与血腥关在过去。丁望安回头望了最后一眼,突然懂了——“别回头”不是不让怀念,是让他们带着她的期望,走向能再拥抱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