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长夜,雪光如刀。
寅时三刻,霜铁城西七十里,冰脉矿道口。
风挟雪雾,呼啸着钻进铁甲缝隙,像千万根冰针。萧凛勒马,玄甲覆雪,狼牙坠在颈侧叮当作响。他回身,伸手——
沈霁握住那只手,借他力道翻上雪驹后座。白衣被风鼓起,冷梅与雪酒的味道瞬间缠上萧凛的雪雾,两股信息素在零下三十度的夜里撞出一点白汽。
“世子殿下,”沈霁贴在他耳后,声音被风吹得破碎,“若我死在里头,记得把我的狐裘带回去。”
萧凛没回头,只收紧缰绳:“死也要一起死。”
矿道口黑黝黝,像一张吞人的兽口。
一、机关雪刃
矿脉深处,冰壁嵌着万年寒铁,泛着幽蓝。
沈霁指尖轻弹,雪狐机关锁应声而落,咔哒一声,万刃齐鸣。
冰刃自壁中弹出,薄如蝉翼,寒光交错。萧凛雪雾凝盾,护在沈霁身前,狼牙坠被劲风击得铮铮作响。
“闭眼。”萧凛低喝。
雪雾凝成实质,化作一面冰镜,将刃光尽数反射。
沈霁趁隙跃起,冷梅雪酒绕腕,袖中雪刃出鞘,斩断机关枢纽。
机括崩裂,冰刃坠地,碎成漫天晶尘。
尘埃落定,两人并肩而立。
沈霁的指尖被刃风划破,血珠滚在冰面,像一粒朱砂。
萧凛握住那只手,雪雾覆上伤口,血止。
“别逞强。”
沈霁抬眼,雪狐尾印因信息素波动而微红:“殿下,我若不强,怎配与你并肩?”
二、雪魇母株
再往里,温度骤升。
冰脉尽头,一株诡异的植物攀附在矿心,根系如血管,泛着幽绿。
母株顶端结着一枚血色果实,香气甜腻,正是“雪魇香”。
果实旁,一具白骨被根须缠绕,掌心握着半张染血婚书——
【萧凛×沈霁 雪契永结】
字迹被血浸透,却依旧清晰。
沈霁指尖微颤。
三年前,他亲手撕碎的婚书,竟被拼好,藏在这里。
萧凛单膝跪在白骨前,雪雾凝刃,斩断根须。
“霁儿,”他声音低哑,“这一次,我亲手补全。”
三、雪暴热
母株既毁,雪魇香散。
沈霁却身形一晃,冷梅香骤然浓烈——
雪暴热提前。
发情期紊乱的Omega,在极寒之地陷入高热,冷梅转为灼灼酒焰。
沈霁眼尾飞红,指尖掐进掌心,雪狐尾印烫得吓人。
萧凛雪雾暴涨,将他整个人裹进怀里。
“殿下……”沈霁声音破碎,“别看我……”
萧凛犬齿贴上雪狐尾印,雪雾信息素缓缓渡入,替他降温。
“三年前,我欠你一次温养,今夜一并还。”
冰窟狭窄,两人相拥而坐。
沈霁的呼吸喷在萧凛颈侧,雪酒与雪雾交融,化作甘冽冷香。
萧凛的犬齿未刺破,只以雪息轻渡。
沈霁的指尖却攀上萧凛后颈,雪狐尾印贴上狼牙坠,声音哑得只剩气音:
“殿下,若我失控,咬我。”
萧凛掌心覆上他后颈,雪雾凝成细线,缠绕雪狐尾印。
“霁儿,我舍不得。”
四、共生
雪暴热渐息,沈霁伏在萧凛肩头,呼吸平稳。
萧凛寒毒却在此刻发作,雪雾凝霜,睫上结冰。
沈霁抬手,冷梅雪酒渡入,替他驱寒。
两股信息素在冰窟内交缠,竟形成微妙平衡。
沈霁的指尖贴上萧凛眉心旧疤,声音轻软:“殿下,雪契已续,余生不许再逃。”
萧凛握住他的手,狼牙坠贴上冰裂珠,声音低哑:“雪原狼一生只认一主,雪狐亦然。”
五、归途
寅时末,天边泛起一线灰白。
两人并肩走出矿脉,雪原上,狼骑与霜盟已列阵等候。
萧凛玄甲覆雪,狼牙坠在颈侧叮当作响。
沈霁白衣染霞,冰裂珠在腕间碰撞。
雪原尽头,晨光初现,冰层下传来细微裂响——
雪魇香母株已毁,雪原重归寂静。
萧凛翻身上马,伸手:“霁儿,回家。”
沈霁握住那只手,借力上马,坐在萧凛身后。
雪雾与冷梅在风中交融,化作一条白练,直向霜铁城。
身后,矿脉深处,冰层缓缓闭合。
盐尽处,雪尽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