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仓库铁皮屋顶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丁程鑫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严浩翔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呼吸喷在他皮肤上，带着微微的潮湿。
"哥，"少年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
"回哪儿？"丁程鑫的手还在轻轻拍着他的背。
"回到以前那样。"严浩翔抬起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迷茫，"像个小熊一样，在你们怀里撒娇的那种。"
丁程鑫喉结动了动："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小熊。"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小熊了。现在的我……像个破碎的玻璃瓶。"
"那就让我把你一片片粘起来。"丁程鑫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眼角，"就算碎成渣，我也要把你拼回来。"
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响。严浩翔忽然绷直了身体："来了。"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仓库区。车灯刺破黑暗，在两人身上扫过。丁程鑫下意识把严浩翔护在身后，却被少年绕到前面。
车门打开，一个高挑身影走下来。长发披肩，穿着白色大衣。
"Emily医生？"严浩翔往前迈了一步。
女人摘下墨镜："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所以你真的是……"严浩翔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是Dr.Emily，但不是你的主治医生。"女人走近几步，"当年负责你的是Dr.Kennedy，不过……"她看了眼丁程鑫，"我想有些事，还是单独谈比较好。"
"不用。"严浩翔抓住丁程鑫的手腕，"他说什么都可以。"
Emily医生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三年前你住院期间，确实有人冒充我做过一些事。"
丁程鑫瞳孔猛地收缩："谁？"
"孙亦航。"医生话音未落，严浩翔已经踉跄后退一步。
"不可能……"少年喃喃道，"他怎么会……"
"他通过关系拿到了医院的档案室权限。"Emily医生继续说，"假扮心理咨询师跟你见面，获取你的信任。后来还伪造了部分病历。"
严浩翔扶住墙壁，指节发白："所以那些药……治疗方案……都是假的？"
"不完全是。"医生摇头，"你确实需要心理干预，但孙亦航擅自更改了用药剂量，还给你植入了许多负面暗示。"
丁程鑫的手掌狠狠攥紧："那个混蛋！"
"等等。"严浩翔突然抬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Emily医生沉默片刻："因为我是来调查他的。"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宋亚轩发来消息：【孙亦航直播快结束了，他说要公布新的证据】null【但我们发现他今天根本不在家】
仓库外传来急刹车声。几辆越野车将出口堵死。车门打开，十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出。
"看来我们被找到了。"Emily医生迅速拉住严浩翔的手腕。
"走！"丁程鑫拽着两人往后门跑。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
三人冲进后巷，严浩翔被丁程鑫抱起直接甩上肩。少年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扛着狂奔。
"哥，我自己能跑……"
"别说话！"丁程鑫咬牙切齿，"他们人多，我不能让你掉队。"
转过街角，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Emily医生掏出钥匙："上车！"
丁程鑫刚要说什么，严浩翔已经爬上后座："快上来！"
摩托车轰然启动。黑衣人在后面追赶，但很快就被甩开。夜风呼啸而过，严浩翔的手紧紧搂住丁程鑫的腰。少年把脸贴在他背上，感受到隔着衣服传来的体温。
不知跑了多久，摩托车停在一栋公寓楼前。Emily医生带他们上到顶层。
"现在安全了。"她打开门，屋里亮着暖黄的灯光。
严浩翔环顾四周，墙上挂着许多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书。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上面贴着"Kennedy档案"的标签。
"这些都是当年的证据。"医生示意他们坐下，"包括孙亦航伪造病历的原始文件。"
丁程鑫接过文件袋，手指微微发抖："这些能作为呈堂证供吗？"
"当然。"Emily医生点头，"而且我还有他篡改病人用药记录的监控录像。"
严浩翔盯着文件袋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按住丁程鑫即将拆封的手："等等。"
"怎么了？"
"如果这些证据曝光……"少年声音发涩，"会不会连累其他人？"
"什么意思？"
"孙亦航背后肯定有人。"严浩翔揉着太阳穴，"否则他不可能轻易拿到医院权限。"
Emily医生赞许地看着他："你比三年前清醒多了。"
"是被逼清醒的。"严浩翔苦笑，"那些药让我昏沉了太久。"
丁程鑫握住他的手："现在知道了真相，你想怎么做？"
严浩翔沉默许久，忽然站起来走向窗边。楼下街道上，霓虹灯闪烁，行人匆匆。
"我要当面对质。"少年转身，眼神坚定，"我要看着他的眼睛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行！"丁程鑫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你在我身边。"严浩翔走近一步，"哥，帮我。"
丁程鑫看着他眼里的决心，终于点头："好，我陪你。"
Emily医生这时开口："我可以安排见面。但有个条件——必须在医院的心理咨询室。那里有完整的录音设备。"
"成交。"严浩翔伸出手。
三日后，伦敦某私立精神病院。
严浩翔坐在心理咨询室里，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丁程鑫站在他身后，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
门开了。孙亦航走进来，看到严浩翔时愣了一下。
"没想到你还敢来。"他嗤笑。
"这句话该我说。"严浩翔站起身，"你胆子不小，居然真敢露面。"
孙亦航环视四周："就为了听你哭诉？抱歉，我还有事。"
"等等。"严浩翔按下录音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你？"少年走近几步，"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是因为我最软弱，最容易控制？"
孙亦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还是说……"严浩翔继续逼近，"你也像我一样，是个破碎的玻璃瓶？"
"住口！"孙亦航突然怒吼，"你懂什么！"
丁程鑫往前半步，却被严浩翔拦住。
"我知道你在医院档案室干了什么。"严浩翔声音平静，"伪造病历、更改用药、植入负面暗示……你说，是不是真的？"
孙亦航的脸色变了。
"Emily医生已经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严浩翔掏出手机，"现在网上也在疯传。"
"你……"孙亦航后退两步，撞到桌角。
"告诉我原因。"严浩翔逼近最后一步，"为什么是我？"
沉默良久，孙亦航突然笑了："因为你一直是团宠，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我嫉妒，我恨！"
"所以你就……"
"对！"孙亦航嘶吼，"我要让你也尝尝崩溃的滋味！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最受宠的小熊也会碎成渣！"
严浩翔看着眼前失控的男人，忽然觉得释然了。原来自己三年的噩梦，不过是一个嫉妒心作祟的结果。
"谢谢。"少年转身走向门口，"现在我知道该怎么重新拼凑自己了。"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丁程鑫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少年仰起脸迎接阳光的样子，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哥，"严浩翔突然回头，"我们去吃火锅吧。"
"啊？"
"就上次你说要带我去的那家。"少年眼睛弯成月牙，"我都饿坏了。"
丁程鑫愣住，随即笑出声："好，走！"
远处，Emily医生站在窗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轻合上窗帘。
[未完待续]火锅店的玻璃窗上凝着细密水珠。严浩翔盯着翻滚的红汤出神，筷子在锅里机械地搅动。丁程鑫夹起一片毛肚涮了涮，蘸满香油蒜泥，放进他碗里。
"你最近瘦了。"丁程鑫说。
"失眠。"严浩翔用勺子舀起虾滑，看着它在红汤里浮沉，"昨晚又做了那个梦。"
"哪个梦？"
"住院的时候。"少年咬破虾滑，鲜辣汤汁涌出来，"梦见Dr.Kennedy给我打针，针筒里是黑水。"
丁程鑫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要不换个心理咨询师？"
"Emily医生已经够好了。"严浩翔把空碗推远，"她昨天还说，我恢复得比预期快。"
手机突然震动。宋亚轩发来消息：【孙亦航失踪了】
严浩翔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窗外霓虹灯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忽青忽白。
"怎么了？"丁程鑫倾身看他。
"没事。"严浩翔锁屏，"哥，我们去酒吧吧。"
"这么晚了……"
"就去喝一杯。"少年已经站起来，抓起外套往外走。
夜风吹起他额前碎发时，丁程鑫看见他耳后有道新鲜的划痕。
酒吧角落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严浩翔仰头灌下半杯龙舌兰，喉结剧烈滚动。丁程鑫按住他手腕："别喝这么急。"
"我没事。"少年甩开他的手，"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脆弱？"
"我没有……"
"从医院出来那天，你说我像破碎的玻璃瓶。"严浩翔把酒杯重重砸在桌上，"你是不是一直这么想？"
丁程鑫的手僵在半空。服务生端来新的龙舌兰，琥珀色液体在幽蓝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这杯是经理送的。"服务生微笑，"说是特调款。"
严浩翔直接端起杯子往嘴里倒。丁程鑫抓住他胳膊："等等！"
少年瞪着他："怎么，怕我死？"
"你清醒点！"丁程鑫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偷偷吃药？"
包厢门被推开一道缝。穿皮衣的男人探进半个身子："两位要点歌吗？"
严浩翔摇晃着站起来，撞翻的酒杯滚到地上。他盯着男人胸前的银链坠子，瞳孔猛地收缩。
"怎么了？"丁程鑫扶住他。
"那个坠子……"严浩翔的手掐进丁程鑫手臂，"是医院的logo。"
皮衣男人突然暴起，金属链子直奔严浩翔咽喉。丁程鑫挥拳砸中对方下巴，咔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是个微型录音笔。
严浩翔弯腰捡起来，按下播放键。
"……计划顺利推进，目标已出现幻觉……"
包厢外传来密集脚步声。丁程鑫拽着严浩翔冲向安全通道，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
摩托车引擎声由远及近。Emily医生戴着头盔停在巷口："上车！"
严浩翔刚抓住后座，丁程鑫已经把他推上去："我断后！"
"不行！"少年抓住他的衣角，"他们人多……"
话音未落，三辆黑色轿车截断去路。黑衣人下车时，严浩翔看见领头者耳后那道疤——和三年前病房里那个护士一模一样。
Emily医生突然拧动油门，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子弹擦过严浩翔耳畔，在墙上炸出火星。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酒吧？"严浩翔贴着丁程鑫后背大喊。
"有人泄密！"丁程鑫攥紧拳头，"从最开始就不该相信……"
话没说完，Emily医生猛打方向盘，摩托车冲进地下车库。车灯照亮墙上的指示牌：精神病院方向
"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严浩翔的声音发抖。
Emily医生摘下头盔："有些真相，只有在这里才能揭开。"
车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的声音混着潮湿的回音。严浩翔下意识抓紧丁程鑫的手臂，指尖冰冷。黑暗中，几个模糊身影缓缓移动，全都穿着病号服，衣角沾着不明污渍。他们动作僵硬，像是被牵着线的木偶。最前面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窝深陷，嘴唇发紫。"哥……"严浩翔声音发颤，"他们是谁？""别看。"丁程鑫捂住他眼睛，自己却死死盯着那些人。Emily医生忽然伸手拦住他们："现在不能回头，但你们得做好准备——里面的人，可能比这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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