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精神病院地下车库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严浩翔的手指抠进丁程鑫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哥……他们怎么这样？"
那些病号服上沾着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有人拖着铁链，有人赤脚踩在水泥地上，全都低着头缓慢移动，像一群被抽走魂魄的幽灵。
"别看。"丁程鑫想把严浩翔眼睛捂住，却被他躲开。少年盯着最前面那张惨白的脸，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Dr.Kennedy？"
那个眼窝深陷的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动着，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他的嘴唇发紫，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
"Kennedy医生早就死了。"Emily医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或者说，三年前就该死的人，现在还活着。"
脚步声突然逼近。丁程鑫一把将严浩翔拉到身后，转身挡住通道。黑衣人举着电击棒冲过来，Emily医生却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
一道铁门轰然落下。
"跟我来！"她带着两人拐进走廊，墙上贴着褪色的心理治疗流程图。严浩翔经过时瞥见角落有个数字：0724。
那是他的入院编号。
走廊尽头亮着微光。Emily医生推开门，屋内摆着整排监控屏幕。画面里全是病房内部——但不是普通的病房，而是像牢房一样的密闭空间。有的病人被绑在椅子上，有的在地上打滚。
"欢迎来到真相之地。"她关上门，"这里是医院的秘密实验区。"
丁程鑫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孙亦航的事，是不是也和这里有关？"
"准确来说，"Emily医生调出一段视频，"他是实验品之一。"
画面定格在某个病房。孙亦航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导线。他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许多，皮肤白得透明，手腕上有新鲜的划痕。
"这是三年前的记录。"她快进着画面，"孙亦航十八岁入院，诊断为偏执型人格障碍。医院没有告诉他家人，而是把他当成了实验对象。"
严浩翔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手腕上的疤痕。那天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刺鼻的消毒水味，冰凉的金属床，还有Dr.Kennedy拿着针管走近时的冷笑。
"所以孙亦航是被逼疯的？"
"不完全是。"Emily医生按下暂停键，"但他确实受到了不当治疗。医院给他注射了一种未批准的精神药物，导致情绪极端不稳定。后来他逃出了病房，伪装成心理咨询师接触患者……"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严浩翔正死死盯着某块屏幕。画面里，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那是三年前的自己。
"停！"丁程鑫猛地拍在控制台上，"别看了！"
但严浩翔已经看清了。画外音里传来Dr.Kennedy的声音："今天给0724号病人注射新型药物，观察其焦虑反应……"
"你当时就在这里？"Emily医生突然开口，"听着这些话？"
严浩翔点点头，喉结剧烈滚动："每次发病后我都会被关在这里。他们说我需要'深度治疗'……其实是想研究我的反应。"
丁程鑫的手掌狠狠掐进掌心。他想起严浩翔回来那天身上的伤，那些陈旧的淤青，还有小腿上像蛇一样盘踞的烫伤疤。
"所以孙亦航接近你，是因为他也曾是受害者？"
"不。"Emily医生调出另一段视频，"当他发现0724号病人是娱乐圈明星时，实验性质就变了。"
画面里，孙亦航站在门外偷窥。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带着某种疯狂的兴奋。他手里拿着严浩翔的病历本，用红笔在某个位置反复描画。
"他开始篡改用药记录，故意诱发你的恐慌症。"Emily医生的声音很轻，"甚至通过关系拿到了其他病人的档案，组建了一个秘密实验组。"
严浩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噩梦如此相似——每个被选中的病人，都被注射了相同的药物。
"所以那些幻觉……"
"都是药物造成的。"Emily医生转过身，"但我必须提醒你们，这些证据只能证明医院有违规操作，不能完全洗清孙亦航的责任。"
丁程鑫冷笑："他差点害死阿翔！"
"可如果当初不是我太软弱……"严浩翔喃喃道，"如果我能早点识破他的伪装……"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Emily医生脸色大变："他们来了！"
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还有金属器具碰撞的叮当声。丁程鑫抓起严浩翔的手腕："走！"
他们冲进安全通道，身后传来破门声。严浩翔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站在监控室门口。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浑身发冷。
和三年前给自己打针的护士一模一样。
摩托车停在后院。Emily医生甩给他们两个头盔："快上车！"
丁程鑫刚跨上车座，严浩翔突然僵住了。他指着远处的树影："等等……那是谁？"
月光下，有个身影靠在树干上。那人穿着黑色风衣，头发被风吹乱。当看清他的脸时，严浩翔差点摔下车去。
"怎么会是你？"
宋亚轩缓缓走近，手里握着一部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酒吧包厢的画面——皮衣男人递上特调龙舌兰的瞬间。
"我一直跟着你们。"他声音沙哑，"因为我知道Emily医生没说实话。"
"你说什么？"丁程鑫按住严浩翔颤抖的手。
"三年前负责阿翔的心理评估的，不是Dr.Kennedy。"宋亚轩点开一个文件夹，"而是……李总。"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严浩翔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起回国那天李总"恰巧"出现，想起发布会后匿名短信的内容，想起所有看似偶然实则精心设计的巧合。
"所以他早就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
"不仅如此。"宋亚轩继续说，"他可能参与了整个实验计划。"
Emily医生突然发动引擎："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枪声在此时炸响。
摩托车冲出后院，子弹在车尾擦出火花。严浩翔紧紧搂住丁程鑫的腰，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夜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但还是看见宋亚轩悄悄塞给丁程鑫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那是李总的私人别墅。"宋亚轩的声音混在风里，"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真相，明天凌晨两点，我们兵分两路。"
摩托车驶入市区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丁程鑫把严浩翔扶下车，发现他的手还在发抖。
"没事了。"他轻轻抱住少年，"都过去了。"
但严浩翔贴在他胸口的耳朵，分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哥，"少年闷声说，"我们今晚去趟李总的别墅吧。"
丁程鑫的手顿了顿："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严浩翔仰起脸，眼里闪着倔强的光，"可有些事，我必须亲自面对。"
远处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丁程鑫看着少年脖子上新增的划痕，那是酒吧遭遇战留下的。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也是这样抱着浑身发抖的小熊，说着"都过去了"。
可有些事，永远不会过去。
除非亲手揭开真相。
"好。"他最终点头，"但这次行动，由我来安排。"
严浩翔笑了。那是丁程鑫很久没见到的笑容，像冬日里初融的雪，透着微弱却真实的光。
[未完待续]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晨雾在街角聚拢又散开。丁程鑫摘下头盔，额头还带着骑行时的汗渍。他转头看向严浩翔，少年正低头用指甲抠着皮衣袖口的线头。
“走吧。”丁程鑫低声说，“先找个地方休息。”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默默跟上。两人穿过几条小巷，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冷气扑面而来，收银台后的店员打着哈欠，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丁程鑫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严浩翔时，注意到他的手很凉。
“你还好吗？”
严浩翔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了一下：“哥，我想回酒店。”
丁程鑫皱眉：“你太累了，现在回去太冒险。”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们回去。”严浩翔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我要的就是这个。”
他把水瓶捏得咔咔作响，眼神里透出一丝狠劲。
丁程鑫心头一紧。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严浩翔在舞台上面对黑粉挑衅时的眼神，也是他在病房外听见Dr.Kennedy脚步声时的眼神。
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你是想引他们出来？”丁程鑫压低声音。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我比谁都清楚他们的套路。只要我们回去，他们一定会动手。”
“可你……”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只会缩在角落发抖的小孩了。”严浩翔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动摇，“哥，这次让我来选路。”
丁程鑫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头。
酒店就在三条街外。两人沿着墙根走，避开监控摄像头。夜风已经停了，空气闷得像要下雨。
电梯坏了，他们只能走楼梯。楼道里灯管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到了房门口，严浩翔掏出钥匙，却没有立刻开门。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丁程鑫握紧拳头：“随时。”
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
严浩翔伸手按了下开关。
灯没亮。
下一秒，窗帘被猛地拉开，月光如刀般劈进来。一个人影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
黑色西装，剪裁精致。
李总。
他缓缓转身，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回来了？辛苦。”
严浩翔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
“你们不是一直想搞清楚真相吗？”李总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我来给你们一个答案。”
丁程鑫挡在严浩翔前面，身体绷得像一张弓：“你想干什么？”
李总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今天给0724号病人注射新型药物，观察其焦虑反应……”是Dr.Kennedy的声音。
严浩翔的脸色瞬间苍白。
“这段录音，是从医院销毁的档案室里找到的。”李总将录音笔轻轻放在桌上，“你以为你在寻找真相，其实你一直在被人引导。”
“什么意思？”丁程鑫皱眉。
李总笑了：“你以为Emily医生是你们的盟友？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人。医院的实验项目，早在五年前就停止了。真正持续到现在的，是她在地下进行的私人研究。”
严浩翔愣住：“不可能……她帮我们……”
“她帮你们？”李总轻笑，“她只是想让你们发现‘真相’，然后……永远消失。”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丁程鑫迅速拉住严浩翔的手腕：“走！”
可门已经被从外面反锁。
李总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你们以为今晚只有我们三个人？”
“你到底是谁？”严浩翔咬牙。
“我是谁不重要。”李总走近一步，语气突然变得温柔，“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每次发病，我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严浩翔瞳孔骤缩。
“因为……我也参与了那个项目。”
话音未落，天花板轰然塌陷！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持电击棒直扑严浩翔。丁程鑫飞身挡下，两人扭打在一起。
严浩翔踉跄后退，撞到窗边。他回头一看，楼下已经围满了人。
穿白大褂的、戴口罩的、还有举着枪的。
像是三年前那个夜晚的重现。
“阿翔！”丁程鑫大喊，“跳窗！”
严浩翔没有犹豫，踹开窗户纵身跃下。
风声呼啸，他感觉自己在下坠，在坠入另一个深渊。
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丁程鑫紧随其后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
两人重重摔在消防梯上，震得整栋楼都在晃。
“你疯了吗！”严浩翔喘着气。
“你才疯了。”丁程鑫把他拉起来，“但我陪你疯。”
楼下的人冲了出来。
丁程鑫拽着严浩翔跑进小巷，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
雨，终于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接着便是倾盆大雨。
严浩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窗户。
李总还站在那里，望着他们逃走的方向，嘴角依旧挂着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
而巷子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落下，露出宋亚轩的脸。
“上车。”他说，“我知道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丁程鑫和严浩翔对视一眼，钻进了车里。
车轮一转，消失在雨幕之中。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播放另一段录音。
“实验编号：0724，第189天。药物反应良好，情绪波动稳定。预计下周进入最终阶段。”
“执行者：Emily医生。”
“协助者：李总。”
最后一句，是低沉的男声：
“目标确认：丁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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