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丁程鑫在浅滩上踉跄着站稳。腕间的红绳还系着,只是颜色已经变成了深蓝色。他低头看着那截变了色的红绳,指尖微微发颤。
远处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架子鼓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节奏有些生涩,但确实是《鲸落》的副歌。
丁程鑫迈出一步。脚下的沙子湿漉漉的,像是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沾在他鞋底的泥。记忆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严浩翔蜷缩在天台角落的模样,练习室里满头大汗却还要挤出笑容的小熊,发布会上崩溃大哭时抓着他衣角的手。
"队长..."
这个声音不是从咖啡馆里传来的。丁程鑫猛地回头,看见严浩翔正站在几米外。少年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后背的线缆已经消失不见。他的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带着点怯生生的光。
"你..."丁程鑫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说过我在等你的。"严浩翔往前走了一小步,又停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像是要拧出水来,"可是你跑得太快了。"
丁程鑫感觉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他低头,看见自己心脏的位置还留着一道淡青色的疤痕——那是当年从培养舱里扯出光纤时留下的。现在这道疤开始隐隐发烫。
"你不是..."丁程鑫的声音有点哑,"不是应该和宋亚轩他们..."
"我让他们先走了。"严浩翔打断他,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想和你说说话。"
两人之间隔着十步远的距离。海风卷着细沙掠过脚边,带起一片小小的漩涡。丁程鑫能闻到咸腥的海水味,还能闻到严浩翔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你恨我吗?"严浩翔忽然开口。
丁程鑫愣了一下。
"三年前的事。"严浩翔垂下眼帘,"我明明说好会回来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我试过联系你们,可是每次打通电话都会被拽走。他们在我身上装了东西,能控制我的情绪..."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海浪声吞没了。
丁程鑫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步。
"我记得你第一次打鼓的时候。"丁程鑫说,"你说镲片像星星。"
严浩翔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那天你夸我进步快。其实我偷偷练了整晚,手都肿了。"
"我知道。"丁程鑫也笑了,"你睡觉的时候还在打拍子。"
风忽然大了起来。严浩翔的衬衫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露出腰间一道结痂的伤口。那是几天前他为了切断追踪信号,自己用匕首划开皮肤的地方。
丁程鑫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别靠近!"严浩翔突然往后退,声音里带着慌乱,"我...我现在还不确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丁程鑫转头,看见宋亚轩正朝这边跑来。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只展翅的海鸥。
严浩翔趁机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一块礁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翔!"宋亚轩跑到近前,喘着气说,"我们找到了 Emily 留下的东西。她说...她说你体内还有个备用追踪器。"
严浩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哪儿?"丁程鑫问。
"在..."宋亚轩看向严浩翔,欲言又止。
"在锁骨下面。"严浩翔自己说了出来,"去年冬天动手术的时候他们放进去的。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丁程鑫感觉胃部一阵抽搐。他想起这段时间严浩翔总是把毛衣领子拉得很高,洗澡时也格外着急。
"现在怎么办?"宋亚轩问。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格外清晰。
"让我来。"丁程鑫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那道淡青色的疤痕,"我知道怎么切断信号。"
"不行!"严浩翔突然激动起来,"上次那样太危险了。你是样本0724,要是出了事..."
"所以这次我要你按着我的脉搏。"丁程鑫打断他,"就像小时候你害怕的时候那样。"
严浩翔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慢慢伸出手,指尖触到丁程鑫手腕内侧的脉搏。那种熟悉的温度和跳动让他瞳孔收缩了一下。
"还记得《鲸落》的最后一段歌词吗?"丁程鑫轻声问。
严浩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是'碎成星屑的梦,在海底重逢'。"丁程鑫接着说,"我们说过要一起把它唱完的。"
远处咖啡馆里的鼓声突然停了。整个海滩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他们在追我们。"严浩翔突然说,"我能感觉到信号在增强。"
"那就快点。"丁程鑫抓住严浩翔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疤痕上,"动手吧。"
严浩翔的手指深深掐进丁程鑫的皮肤。他的指甲边缘泛起银灰色,像是要渗出血来。
"别怕。"丁程鑫握住他的手,"我在呢。"
宋亚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想起三年前严浩翔离开那天,也是这样紧紧抓着丁程鑫的衣角。
"准备好了吗?"严浩翔的声音有点发抖。
"嗯。"
下一秒,严浩翔的指甲刺破了丁程鑫的皮肤。鲜血涌出来,滴在沙滩上,像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丁程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感觉有股电流顺着血管往上窜,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依然紧紧抓着严浩翔的手。
"队长..."严浩翔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丁程鑫的手背上,"对不起..."
"笨蛋..."丁程鑫挤出一个笑容,"不是说好要一起打鼓的吗..."
突然,远处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一个庞大的黑影从海底升起,遮天蔽日。
"他们来了。"宋亚轩往后退了几步,"快走!"
严浩翔松开手。丁程鑫胸口的伤口开始发出幽蓝的光,照亮了三个人的脸。
"往咖啡馆跑!"丁程鑫捂住伤口,"那里有地下室!"
三人朝着咖啡馆狂奔。身后的巨浪越来越近,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母。它们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要将一切都吞噬。
当丁程鑫冲进咖啡馆时,架子鼓还在原地。鼓槌静静地躺在鼓面上,仿佛等待着主人归来。
"快进来!"柜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丁程鑫转头,看见马嘉祺、刘耀文、张真源、贺峻霖、陈立农都在地下室门口。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愤怒。
"欢迎回来。"刘耀文咬牙切齿地说,"这次我们不会让他们再把你带走。"
严浩翔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迈步。他的后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追踪器被切断的后遗症。
"进来吧。"丁程鑫伸手,"我们一起打完这首《鲸落》。"
严浩翔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他轻轻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地下室的灯光很暖,照在七个人的脸上。架子鼓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星星坠落在海底。
叮咚、叮咚...
[未完待续]架子鼓的镲片在地下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严浩翔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边缘还沾着丁程鑫的血。
"先处理伤口。"马嘉祺已经翻出医药箱,纱布和酒精瓶放在桌上。他的声音很稳,但握镊子的手在抖。
丁程鑫靠着墙滑坐在地,胸口的血还在往外渗。他扯了扯嘴角:"不疼..."
"闭嘴。"刘耀文把消毒棉球狠狠按在他伤口上,"你他妈又不是铁打的。"
严浩翔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后颈的痛感像有刀子在搅。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疼痛——是追踪器在试图重新激活。
"他们能定位到我们。"他说,声音发涩,"我切断了主信号,但备用系统可能会..."
"所以 Emily 留下了这个。"张真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 U 盘,"她说这是最后的保险。"
贺峻霖接过 U 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还有段视频文件。
"点开看看。"陈立农站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掐着自己手腕。
画面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Emily 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眼神却不像以前那样冷静。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们控制了所有数据节点,只有样本0724的心跳频率能破解防火墙。"
丁程鑫低笑了一声:"所以我又成了钥匙。"
"不只是你。"Emily 的目光扫过镜头,"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的记忆、情绪、身体反应...都是拼图的一部分。"
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一个倒计时:00:14:59
"他们在逼近。"宋亚轩盯着数字,"这个地下室撑不了多久。"
"那就跑。"刘耀文抓起鼓槌,在手里转了个圈,"边跑边打完这首歌。"
严浩翔终于动了。他走到架子鼓前坐下,手指搭在鼓面上。冰冷的金属环硌着手心,让他想起那些被电流击穿的日子。
"我来断后。"他说,"你们带着队长..."
"不行。"丁程鑫撑着墙站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这次换我来打鼓。"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疯了?"马嘉祺抓住他的手臂,"你现在流血都快休克了!"
"正因为这样。"丁程鑫坐到鼓凳上,手握住鼓槌,"他们不会想到我会主动暴露信号。"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队长..."严浩翔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再..."
"听着。"丁程鑫敲了一下底鼓,低沉的震动在房间里回荡,"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鼓声继续响起,像是心跳,像是海浪,又像是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们第一次凑在一起练习时的节奏。
叮咚、叮咚、叮咚...
地下室的门开始震动。外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械正在靠近。
"准备好了吗?"丁程鑫抬头,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
没有人说话。但七双手同时搭在了一起,叠成一个颤抖的塔。
鼓声突然加快。叮咚声和倒计时的滴答声重叠在一起,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三、二、一..."
地下室的地板猛地塌陷。八个人随着碎裂的水泥一起坠落,消失在黑暗中。
海浪吞没了咖啡馆的最后一块玻璃。沙滩上只剩下几滴未干的血迹,和一段仍在播放的视频。
Emily 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响:
"记住,你们不是实验品,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