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地下室的通风口漏进来几缕咸腥的海风。丁程鑫握着鼓槌的手微微发抖，伤口上的血还在往纱布外渗。
"队长！"马嘉祺突然压低声音，"你脸色白得吓人。"
丁程鑫没说话。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严浩翔身上。少年蜷在角落里，手指死死抠着地板缝隙。他后颈那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把白色衬衫染成粉红色。
叮咚——
架子鼓的镲片发出一声轻响。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他们在上面。"贺峻霖指着天花板，"那些水母...它们在找什么？"
严浩翔突然抬起头。他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后缩。"不是水母..."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是信号...他们在重新激活..."
话音未落，天花板传来一声巨响。水泥碎块簌簌往下掉。丁程鑫猛地扑向严浩翔，把他护在身下。
"准备突围！"陈立农抓起灭火器，"我数三声..."
"等等！"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他捂着头在地上翻滚，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不行...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疼..."
丁程鑫抓住他的手腕。触手滚烫，像是有火在血管里窜。"看着我！"他摇晃着严浩翔的肩膀，"深呼吸，记住你在哪儿！"
严浩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嘴唇泛起青紫，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突然，他一把抓住丁程鑫的衣领，把他拉得几乎贴到自己脸上。
"你知道吗..."他的吐息喷在丁程鑫耳畔，带着灼人的温度，"每次发病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教我打鼓的日子。那时候你说...节奏就是心跳...对吧？"
丁程鑫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闻到严浩翔身上混着消毒水的汗味，还有从伤口渗出来的血气。那种味道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所以..."严浩翔的手指深深掐进他的肩膀，"现在帮我找到节奏。用你的脉搏...抵消他们的信号..."
刘耀文突然冲过来要拉开两人。丁程鑫却摇了摇头："让我试试。"
他松开严浩翔的手腕，改而按住他的后颈。少年的脊椎骨硌得他掌心生疼，但体温正在急剧升高。"听着，"丁程鑫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一二三...跟着这个频率..."
严浩翔的手指突然收紧。他的指甲刺破了丁程鑫的衬衫，在皮肤上留下五道红印。"不够..."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来了..."
天花板轰然塌陷。蓝色的荧光从缺口照下来，照亮了七张苍白的脸。
"跑！"张真源大喊。
八个人同时朝不同方向散开。丁程鑫拽着严浩翔滚到架子鼓后面，一块混凝土擦着他们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砸出个碗口大的坑。
"别放开我的手！"丁程鑫咬牙。严浩翔的手像冰一样冷，却死死扣着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海水从裂缝里涌进来。咸涩的水流漫过脚踝时，丁程鑫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他抬头，看见无数发光的触须正从天花板缺口探进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宋亚轩对着空气挥了一拳，"章鱼？还是..."
严浩翔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瞳孔扩散，嘴角溢出一缕黑血："是他们...是实验舱里的东西..."
丁程鑫感觉怀里的少年像团燃烧的炭。他低头，看见严浩翔后颈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蓝光。那些光点顺着血液流淌，在地板上画出诡异的纹路。
"他们在定位..."严浩翔的声音断断续续，"切断...信号..."
丁程鑫毫不犹豫地扯开衬衫。心口的旧疤还在流血，那道为切断主信号留下的伤痕此刻像条蠕动的蜈蚣。他抓起严浩翔的手，按在伤口上。
"用这个干扰。"他说，"我们的疤痕是同步的，记得吗？"
严浩翔的手指深深掐进他血肉。丁程鑫闷哼一声，却把对方的手按得更紧。他能感觉到两股不同的电流在血管里对冲，像冰与火在骨头里撕扯。
"队长！"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走！"
丁程鑫抬头，看见其他人在往楼梯口撤。刘耀文和陈立农一人扛着个灭火器，正在喷射那些发光的触须。每道喷射过后，都会有焦糊味和滋滋作响的声音。
"能站起来吗？"丁程鑫问严浩翔。
少年点点头，却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不动弹。他的呼吸喷在丁程鑫裸露的胸口，带着潮湿的热度。"他们在我脑子里放了虫子..."他说，"在啃我的记忆..."
丁程鑫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严浩翔蜷缩在天台角落，也是这样说着类似的话。那时候他浑身湿透，牙齿打颤，却还要强撑着说"没事"。
"听着。"丁程鑫用胳膊圈住对方，"你现在摸到的这颗心跳，是真的。不是实验数据，不是药物幻觉，是我。明白吗？"
严浩翔慢慢抬起脸。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荧光下泛着奇异的蓝。"我怕..."他小声说，"怕这次醒过来，你又不见了..."
丁程鑫伸手抹掉他嘴角的黑血："那就别睡。盯着我的眼睛，记住这个画面。"
少年的指尖还在颤抖，却慢慢放松了些。就在这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丁程鑫转身挡住严浩翔，一块玻璃碎片擦着他脸颊飞过，在颧骨上划出道血口子。
"该走了。"他背起严浩翔，发现少年比想象中轻得多。那些日子里，他们到底对这只小熊做了什么？
楼梯口传来打斗声。丁程鑫背着人往上冲，听见身后有黏腻的液体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他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小心！"张真源突然大喊。
丁程鑫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一根触须擦着他的后背扎进墙里，溅起的碎石子打在他脖子上生疼。严浩翔在他背上蜷成一团，手指死死抠着他肩膀。
"抱歉..."少年在他耳边喘息，"都是因为我..."
丁程鑫一脚踢开挡路的铁门："胡说什么？没有你，我们连敌人都找不到。"
门外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海面完全变了颜色。漆黑的水面上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发光水母，它们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海岸线笼罩其中。远处的货轮正在下沉，桅杆上还挂着半截破碎的国旗。
"那边！"宋亚轩指着百米外的一艘快艇，"张哥开着摩托艇来接我们了！"
丁程鑫感觉背后的人突然绷紧。他回头，看见严浩翔正死死盯着海面某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丁程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水母群中央，正在对他们挥手。
是Emily。
不，不是Emily。那个女人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她脚下踩着的水母正发出和严浩翔后颈一样的蓝光。
"她在控制那些东西。"严浩翔的声音发抖，"就像以前控制我一样..."
丁程鑫咬牙："所以这次换我们救你。"
他背着人往快艇狂奔。身后的触须越来越多，像暴雨般从天而降。就在即将到达岸边时，一股巨力突然撞在他腰间。
丁程鑫和严浩翔一起摔进海水里。咸涩的水灌进鼻腔，他慌忙翻身，却发现严浩翔已经不见了。
"小翔！"他四下张望，只看到无数发光的水母在游动。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正把他往海底拖。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丁程鑫感觉有人抱住了他。那双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他往海面冲。他呛了几口水，终于把头露出水面。
"笨蛋..."严浩翔的脸近在咫尺，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不是说好要一起...打完这首歌吗..."
丁程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少年按进水里。他看见严浩翔扯开了自己的衬衫，露出心口一个闪着蓝光的装置。那是他们之前没发现的追踪器。
下一秒，严浩翔用指甲撬开了那个装置。鲜血混着蓝色液体在海水里晕开，像一朵诡异的花。
岸上传来欢呼声。张哥的摩托艇冲破水母群，带起的浪花把两人推向岸边。当丁程鑫被人拉上船时，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无数发光的触须正在收回海底，而严浩翔蜷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打着拍子。
那是《鲸落》的节奏。
[未完待续]摩托艇的引擎声在耳边轰鸣，丁程鑫却只听见严浩翔越来越弱的呼吸。他把少年抱在怀里，手指死死扣着他后背，生怕一个浪头就把人卷走。
"撑住！"张哥吼着加大油门，"再坚持一下！"
严浩翔的眼皮在颤抖，嘴唇发青。他的衬衫被海水浸透，贴在身上能看到肋骨的轮廓。丁程鑫脱下外套裹住他，却发现少年还在发抖。
"冷..."严浩翔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脑子里...好冷..."
丁程鑫低头看他心口渗血的伤口。那个被撬开的追踪器还在往外冒蓝光，在海水里晕成一片诡异的雾。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开自己胸口的纱布。
伤口又裂开了。暗红的血混着蓝色液体滴在严浩翔脸上，少年睫毛颤了颤，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对，就是这样..."丁程鑫收紧手臂，"感受这个味道，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不是数据..."
严浩翔的手指慢慢抓住他衬衫下摆。他的指甲还带着血，在丁程鑫手背留下浅浅的印子。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货轮终于完全沉没，海面上漂浮着燃烧的油污。
"队长！"马嘉祺指着前方，"有东西追来了！"
丁程鑫抬头。漆黑的海面下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那些发光水母正在疯狂逃窜。严浩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里带着碎冰般的颗粒。
"他们在换信号..."他喘着气说，"用我的..."
话没说完就软倒在丁程鑫怀里。少年的身体烫得吓人，却还在不断抽搐。丁程鑫摸到他后颈的伤口——那里在往外冒气泡，像沸腾的开水。
"挺住！"他拍严浩翔的脸，"看着我！"
少年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他的瞳孔像是蒙了层白翳，但还是努力对上丁程鑫的视线。
"记得...《鲸落》第三小节..."严浩翔的声音断断续续，"鼓点...要快..."
丁程鑫突然明白过来。他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开始在严浩翔背上敲击节奏。哒、哒哒，哒、哒哒——那是他们练过千百次的节拍。
严浩翔的手指跟着动了动。他的呼吸渐渐和节奏同步，抽搐慢慢减轻。但下一秒，整艘摩托艇突然剧烈颠簸起来。
"什么东西？！"宋亚轩大喊。
水面下有个庞然大物擦过船底。丁程鑫低头，看见严浩翔的血正在往海水里渗。那些蓝光顺着水流扩散，在海底画出一张发光的网。
"他们在追踪他的血！"贺峻霖惊叫，"快切断接触！"
丁程鑫却把严浩翔抱得更紧。少年的身体越来越烫，像是要烧起来。他扯下自己衬衫下摆，狠狠勒住严浩翔手臂上的血管。
"对不起..."他贴着少年耳朵说，"忍一下..."
严浩翔疼得皱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眼泪滴在丁程鑫手背上，滚烫的。就在这时，海面突然炸开一道水柱。
一个巨大的触须破水而出，直奔摩托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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