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雪还在下。
丁程鑫抱紧怀里的严浩翔，少年的呼吸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风卷着冰碴扑在脸上，他眯起眼，看见远处公路边停着辆黑色轿车。
"哥。"张真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属化的右手正握着通讯器，"他们来了。"
丁程鑫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严浩翔的体温正在流失，少年的身体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那些培养舱的记忆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他知道严浩翔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车门开了。
刘耀文跳下车，羽绒服上还沾着雪。他快步跑过来，伸手想碰严浩翔，却被丁程鑫侧身避开。
"别碰他。"丁程鑫的声音很冷。
刘耀文愣了一下，手悬在半空。他看着严浩翔苍白的脸，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我带了毯子和热饮……"
"现在不需要。"丁程鑫打断他，"把车开到山脚。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
宋亚轩站在不远处，机械化的右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一直盯着洞口方向，仿佛随时准备战斗。"我感应到还有三个实验体。"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就在附近。"
"先救人。"丁程鑫把严浩翔往怀里裹了裹，转身往车走，"等小翔醒了再行动。"
"等等！"张真源突然开口，"信号还没完全切断。"
丁程鑫的脚步顿住。他低头看严浩翔后颈，那道新鲜的疤痕正在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少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合。
"他在说梦话。"刘耀文凑近了些，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好像是'不要'……"
丁程鑫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严浩翔也是这样蜷缩在他怀里，不断重复着"不要走"。那时候的严浩翔还是个撒娇的小熊，现在却像个破碎的玩偶。
"开车！"他冲刘耀文吼道。
车子启动时，严浩翔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少年的指尖冰凉，却用了很大的力气。丁程鑫低头看他，发现严浩翔的眼角渗出泪水，在雪地里闪着微光。
"别哭。"他轻声说，手指抚过少年的后颈，"这次我不会让你消失了。"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严浩翔的体温还在下降。丁程鑫解开外套，把自己和少年裹在一起。他能感觉到严浩翔的心跳，微弱却不肯停下。
"哥，"后座传来张真源的声音，"我的金属化在扩散。"
丁程鑫没说话。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雪景，想起Emily最后那句话。"你们都是实验品"——她当时的眼神不像是在威胁，反而像是在求救。
车灯照亮前方的小木屋。那是他们以前来滑雪时住过的地方，墙上还留着严浩翔画的歪扭小熊。丁程鑫抱着少年下车，寒风立刻灌满衣领。
"让我来吧。"宋亚轩伸手要接严浩翔。
"不用。"丁程鑫把他抱得更紧，"我能行。"
木屋里生着壁炉，火光跳跃着映在墙上。丁程鑫把严浩翔放在床上，替他盖好毯子。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指始终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你们先去隔壁休息。"他对其他人说。
"可是……"刘耀文想说什么。
"让他睡一会儿。"丁程鑫坐到床边，握住严浩翔冰冷的手，"我在这儿守着。"
门关上的瞬间，严浩翔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蓝光，随即恢复正常。
"你感觉到了？"丁程鑫轻声问。
严浩翔点点头，嘴唇动了动。丁程鑫凑近才听清他说什么："他们在看着我们。"
"我知道。"丁程鑫的手指抚过少年的后颈，"但这次我会保护好你。"
严浩翔的眼泪又落下来。他松开衣角，慢慢把手伸向丁程鑫的脸。指尖碰到皮肤的那一刻，两人同时颤抖了一下。
"你还在发烧。"丁程鑫抓住他的手腕。
严浩翔摇摇头，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丁程鑫的衬衫纽扣。少年的指尖划过那道旧伤疤，那里曾经插着一根光纤。
"别碰那儿。"丁程鑫抓住他的手，"会疼。"
严浩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丁程鑫心里一紧，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时的严浩翔总爱这样笑，然后扑进他怀里撒娇。
"我记得那个雨夜。"严浩翔的声音很轻，"你说要永远保护我。"
丁程鑫的心猛地揪紧。他想起那天晚上，严浩翔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宿舍门口，怀里抱着破旧的小熊。那时候的少年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角，说"你还要我吗"。
"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变。"他握住严浩翔的手，"就算你是实验品，就算他们改写了你的程序……"
话没说完，严浩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液体从嘴角溢出，滴在床单上发出嘶响。丁程鑫慌忙扶住他，却发现少年的体温在急剧升高。
"信号……"严浩翔喘息着，"他们在激活其他样本……"
丁程鑫冲出门，看见宋亚轩正对着空气挥拳。少年的机械臂冒出电弧，眼睛变成深蓝色。张真源跪在地上，金属化的速度加快了。
"哥，"刘耀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的接收器都开始震动了。"
丁程鑫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严浩翔。少年的后颈正在发亮，像是要烧穿皮肤。他知道，所有实验体都在同步反应。
"把备用解药给我。"他对刘耀文说。
"已经用完了。"刘耀文的声音发抖，"上次在海底基地就……"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丁程鑫转身，看见一只机械鸟撞进来，翅膀上绑着微型摄像头。他抄起鼓槌砸过去，金属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们找到这儿了。"宋亚轩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必须马上转移。"
"不行！"丁程鑫吼道，"小翔现在不能移动！"
严浩翔的抽搐突然停止了。他慢慢坐起来，眼神变得空洞。丁程鑫看见少年的瞳孔里闪过乱码，就像张真源失控时那样。
"他们在改写他的程序。"张真源艰难地说。
丁程鑫抓住严浩翔的手，却发现对方的体温正在恢复正常。少年转头看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害怕吗？"严浩翔问。
丁程鑫的手一颤。这不是严浩翔会说的话，至少不是清醒时会说的。
"你知道吗，"严浩翔继续说，"每次我痛苦的时候，都会有人跟着受罪。"
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培养舱里那些漂浮的严浩翔，每个都在同步少年的痛苦。
"所以……"严浩翔的手指划过丁程鑫的脸，"别让他们控制我。"
最后一句话像是求救。丁程鑫抓住少年的肩膀，正要说什么，严浩翔突然吻了上来。这个吻很急，带着金属的味道，像是要把什么传递过来。
丁程鑫愣住了。他能尝到严浩翔嘴里的蓝色液体，能感觉到少年颤抖的身体。这不是撒娇，也不是亲昵，而是一种绝望的索取。
"小翔……"他试图推开少年。
严浩翔的手扣住他的后颈，不肯放开。丁程鑫看见少年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像是在请求什么。
就在这时，墙上的小熊画像突然发出红光。整个木屋开始震动，地板裂缝中渗出蓝色液体。丁程鑫终于挣脱开，抱起严浩翔往门外冲。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未完待续]火光裹挟着雪粒冲上夜空。
丁程鑫抱着严浩翔滚进雪堆，后背传来灼烧感。他顾不上疼痛，翻身挡住飞溅的玻璃碎片。少年还在发抖，指尖深深掐进他的肩膀。
"小翔，看着我。"他掰开严浩翔的手指。
少年的瞳孔恢复了正常，却开始剧烈咳嗽。蓝色液体滴在丁程鑫手背上，立刻腐蚀出焦痕。刘耀文冲过来拉他俩，羽绒服被烧穿了个洞。
"地下室！"宋亚轩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机械臂劈开塌陷的房梁，"往山洞跑！"
张真源跪在地上爬行，右手已经完全金属化。他用金属手掌挖开雪地，露出通往山腹的暗道。丁程鑫把严浩翔扛在肩上，跟着往里冲。
身后的木屋轰然倒塌。
洞口狭窄得只能单人通过。丁程鑫拽着严浩翔往前挪，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让耀文断后。"
"你清醒着？"丁程鑫压低声音。
"快到了。"严浩翔咬住他的耳垂，"他们在等我们。"
身后传来脚步声。刘耀文抱着医疗箱跌进来，羽绒服下摆着了火。宋亚轩拖着冒电弧的机械臂堵住洞口，张真源在地上留下一串金属碎屑。
"走不动了。"张真源靠在岩壁上喘气，"太快了……"
丁程鑫摸到他裸露的皮肤，烫得吓人。严浩翔突然挣脱他的手臂，蹲到张真源面前："给我看看。"
张真源抬起左手，金属化已经蔓延到肘关节。严浩翔伸手按在那片金属表面，闭上眼睛。丁程鑫看见少年的瞳孔闪过数据流，就像三年前培养舱里的监控画面。
"他们想唤醒所有实验体。"严浩翔睁开眼，声音变得陌生，"但我们可以反向追踪。"
刘耀文突然捂住耳朵跪倒，鼻血滴在雪地上。宋亚轩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挥动，在岩壁上划出火星。丁程鑫抓住严浩翔的手腕："别让他们控制你。"
"来不及了。"严浩翔的手指扣紧他，"要么现在，要么永远被困住。"
洞口传来撞击声。丁程鑫转身时，严浩翔吻了他的喉结。少年的动作带着程序化的精准，舌尖扫过突动的脉搏。
"别怕。"严浩翔贴着他的皮肤说，"我找到了信号源。"
下一秒，整个山洞亮起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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