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选吧，哥。"
严浩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丁程鑫感觉喉咙发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能感觉到后颈处的TS-0725装置在微微震动，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下游走。
大厅深处的暗红大门完全洞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丁程鑫看到那双幽光闪烁的眼睛越来越近，伴随着黏腻的爬行声。他的余光瞥见张真源蜷缩在地上抽搐，宋亚轩的右手虎口还在渗血，刘耀文的手臂内侧已经开始泛蓝。
"你们都快不行了，"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温柔，"只有第七样本的代码可以重写程序，让一切回到正轨。"
丁程鑫往前迈了一步。他能清晰地看到严浩翔瞳孔中流转的幽蓝光芒，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校门口路灯下的反光。少年依然穿着那件黑色卫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方的一道新鲜伤痕。
"你呢？"丁程鑫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用了我的代码，你会变成什么样？"
严浩翔的笑容颤了一下。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那里有一道和丁程鑫相似的疤痕。"我已经是这样了，"他说，"但你们还有机会。"
暗红色大门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身影踉跄着跌了出来。是马嘉祺！少年的右腿似乎受了伤，但他仍然死死攥着那个遥控器。在他身后，丁程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刘耀文、张真源、宋亚轩，他们全都站在那里，脸上写满震惊与痛苦。
"程鑫！"宋亚轩第一个冲上来，"别听他胡说！"
严浩翔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那些蓝色触须开始不安地蠕动，在地面划出蜿蜒的痕迹。"你们根本不明白，"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那就一起死！"刘耀文嘶吼着扑过来，却被触须拦住。他的拳头砸在透明屏障上，指节渗出血迹，"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三年前你就该回来的！"
严浩翔的眼神晃动了一下。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里的疤痕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我好怕..."
这句话让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丁程鑫看到严浩翔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在接触到地面时化作一缕青烟。那一刻，少年的表情和三年前暴雨中的模样完全重合。
"小翔..."丁程鑫下意识地向前伸手。他的指尖刚碰到严浩翔的衣袖，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少年猛地后退一步，但动作太过急促，踩到了地面上散落的数据碎片。
丁程鑫抓住这个机会冲上前。他的手掌按在严浩翔的胸口，感受着那道疤痕的温度。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眼中的倒影，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你说过要带我去吃糖葫芦的。"严浩翔的声音颤抖着，"可你没有。"
丁程鑫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那些记忆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湿透的校服、空荡的校门口、手机里未读的十条消息...他记得那天的每个细节，就像被刻在了骨头里。
"现在补上还来得及。"他听见自己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抓着严浩翔的衣襟，"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大厅深处传来重物拖地的声音。暗红大门中探出的手指开始扭曲变形，指甲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森白的骨节。丁程鑫感觉到身后的马嘉祺在发抖，张真源的抽搐声越来越急促。
"时间不多了。"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哭腔，"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没机会了。"
丁程鑫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严浩翔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旧疤，是练习室里撞到桌角留下的。他记得那天严浩翔哭得很伤心，非要让他用创可贴贴了三天。
"选我。"丁程鑫突然说。他的声音坚定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选什么代码，是选我。"
严浩翔愣住了。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三年前我没有做到的事，现在让我重新来过。"丁程鑫的手指缓缓松开严浩翔的衣襟，改为握住他的手腕，"不是用代码，不是用程序，就用我这个人。如果你一定要找个人陪葬，那就选我。"
暗红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撞击门板。地面开始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丁程鑫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他没有回头。
"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录音棚吗？"他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你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还是硬撑着说'哥我没事'。后来你睡着了，我就坐在旁边看你打呼噜。"
严浩翔的眼眶红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程鑫..."
"你总说我凶巴巴的，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最严格吗？"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擦去严浩翔脸上的泪水，"因为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你值得最好的未来。"
暗红色的大门终于承受不住撞击，轰然倒塌。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丁程鑫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但他依然没有回头。
"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他注视着严浩翔的眼睛，"是要继续当这个冰冷的实验品，还是跟我回去，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也会一直在这里。"
严浩翔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的瞳孔开始出现裂纹般的纹路，蓝色光芒忽明忽暗。丁程鑫感觉到他手腕的脉搏快得异常，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我..."严浩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的目光扫过大厅里的其他人，最终停在丁程鑫脸上，"我害怕..."
"没关系，"丁程鑫将少年拉进怀里，"你可以怕一辈子。"他的手轻轻抚着严浩翔的后背，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一样，"我养得起你的胆小。"
暗红大门彻底崩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形生物，皮肤下流动着暗红色物质。它的手指细长得不正常，指尖还在不断滴落腐蚀性的液体。
"程鑫！"宋亚轩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快躲开！"
但丁程鑫依然抱着严浩翔不动。他的手轻轻拍打着少年的后背，低声哼着三年前哄他入睡时常唱的小调。那些零散的音符在大厅里回荡，竟奇迹般地让绷带怪物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看，"丁程鑫在严浩翔耳边轻声说，"连它都知道这首歌有多温暖。"
严浩翔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他的手慢慢环住丁程鑫的腰，像小时候撒娇时那样把脸埋在对方胸前。"哥..."他的声音带着鼻音，"我想吃糖葫芦..."
"等出去就给你买。"丁程鑫笑了，眼角却有泪滑落，"买一百串，吃到你腻为止。"
绷带怪物发出一声尖啸，突然转身冲进了黑暗。大厅里的蓝色触须开始收缩，严浩翔胸口的疤痕逐渐变淡。丁程鑫感觉到怀里的少年越来越轻，就像是要化成一缕青烟飘散。
"别睡，"他慌了神，"小翔你醒醒！"
严浩翔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哥..."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未完待续]严浩翔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融进空气里。丁程鑫的手臂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能感觉到少年微弱的呼吸，那点温热正一点一点从怀里流失。
"小翔，别睡。"
宋亚轩冲上来扶住严浩翔的另一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他的脸色瞬间变了："脉搏太弱了..."
"让开！"刘耀文扒开人群，手里拿着一支银色注射器，"这是最后半支肾上腺素。"
张真源踉跄着走过来，手里攥着个平板："不行，他的生命体征太不稳定，这会要了他的命。"
马嘉祺突然指着天花板大喊："通风口！那边有信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高处。一道微弱的蓝光在通风口边缘闪烁，像是信号塔顶端的指示灯。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的严浩翔，少年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哥..."严浩翔的声音像蚊呐，"好冷..."
丁程鑫脱下外套裹住他。布料摩擦的沙沙声让少年皱了皱鼻子，像小时候被毛毯蹭到脸的表情。丁程鑫喉头发紧："撑住，我们马上带你出去。"
"来不及了。"张真源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东西很快会回来。"
"那就带走他！"丁程鑫吼道，"你们不是准备了逃生舱吗？现在就用！"
宋亚轩摇头："只有五个人的位置。"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在看其他人，但没人说话。通风口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催促。
"我留下。"刘耀文第一个开口，"我能拖住它。"
"扯淡！"马嘉祺抓住他的胳膊，"你连站都站不稳！"
"那就抽签。"张真源掏出五张纸条，"公平决定。"
丁程鑫盯着那些纸条，又低头看向严浩翔。少年的嘴唇已经泛起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脖颈，温度正在下降。
"让我来。"他松开严浩翔，把少年轻轻放在地上。动作太急，指尖蹭到了地上的数据碎片，一阵刺痛。
"程鑫？"宋亚轩疑惑地看着他。
丁程鑫捡起一张纸条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那是他偷偷藏在牙槽里的备用药片。冷汗瞬间爬满额头，但意识变得异常清晰。
"我不走。"他的声音沙哑，"你们带他走。"
"你疯了吗？"刘耀文抓住他的衣领，"你以为自己是超人？"
"我知道自己的极限。"丁程鑫甩开他，抓起注射器扎进手臂，"我比你们都清楚怎么活下来。"
通风口的蓝光突然大亮。一串机械音从上方传来："逃生舱启动倒计时：三分钟。"
"快做决定！"马嘉祺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丁程鑫蹲下身，把严浩翔抱起来。少年的身体轻得不像话，像是抱着一团空气。他转身朝电梯走去："带他上去。"
"那你呢？"
"我会从通风道爬上去。"丁程鑫的脚步没有停，"相信我，我总有办法。"
逃生舱的门开了，冰冷的白光洒出来。宋亚轩接过严浩翔时，少年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什么。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他说什么？"刘耀文问。
宋亚轩低头凑近："好像是...糖..."
逃生舱门缓缓关闭。丁程鑫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缝隙合上，直到完全消失。他转身走向通风口，手指按在金属表面，感受到一丝凉意。
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东西回来了。
丁程鑫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里面的微型发射器。他按下开关，整个大厅瞬间陷入黑暗。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还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巨响。
"开始吧。"他轻声说，将匕首握紧。
通风口的蓝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