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黑暗吞噬了整个大厅。通风口的蓝光消失后，只剩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丁程鑫的手指还按在通风口的金属表面，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是绷带怪物正在靠近。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开始吧。"
他松开手，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那双猩红的眼睛越来越近。丁程鑫握紧匕首，另一只手摸向胸前的通讯器。
"张哥，你在吗？"
没有回应。通讯器里一片死寂。
他皱起眉头，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在金属管道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叮——"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后颈。丁程鑫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指尖沾到的是血。
不，不是血。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是那种熟悉的甜腥味。三年前在实验室里闻过无数次的气味。他浑身一颤，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些数据碎片会刺痛手指——这里到处都是残留的实验药剂。
"该死！"
丁程鑫后退两步，背靠墙壁。黑暗中，他能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停在了不远处。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道微弱的蓝光从天花板角落亮起。丁程鑫眯起眼睛，看到那是逃生舱的指示灯。闪烁的频率像是某种密码。
他屏住呼吸，盯着那个光点。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突然，蓝光变得刺眼，整个大厅被照亮。
绷带怪物就站在五米开外。
它比之前看到的还要庞大，浑身缠满浸透药剂的绷带，皮肤下蠕动着暗红色物质。最可怕的是它的脸——那分明是一张和丁程鑫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可能..."
怪物咧开嘴笑了，嘴角裂到耳根："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本就是同源。"
丁程鑫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他认出来了，这是TS-0725项目最后阶段的产物——克隆体。
"你们把他也..."
"他？"怪物歪着头，"你是说严浩翔吗？他只是个样本。而你..."它伸出细长得不正常的右手，指尖滴落腐蚀性液体，"你是最初的代码。"
丁程鑫感觉后颈的TS-0725装置突然发烫，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肤下游走。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所以你们想要什么？"
"重启。"怪物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用你的代码重写程序，让一切回到正轨。"
丁程鑫冷笑一声："你们所谓的正轨，就是继续拿人做实验？"
怪物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它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绷带下传来骨头错位的咔咔声。
"这不是你能理解的。"它嘶吼道，"你以为三年前的事是偶然？严浩翔的离开、孙亦航的背叛、Emily的背叛...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丁程鑫感觉胸口一阵闷痛。那些记忆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湿透的校服、空荡的校门口、手机里未读的十条消息...
"选吧，哥。"
严浩翔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那一刻，少年的表情和三年前暴雨中的模样完全重合。
"小翔..."丁程鑫喃喃道，"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它庞大的身躯扑了过来，带起一阵腥风。
丁程鑫本能地翻滚躲避。匕首划过空气，却只砍断了几根绷带。怪物的攻击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
"砰！"
一声巨响，大厅一侧的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月光透过缺口照进来，丁程鑫看到了怪物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克隆体，而是个装载着TS-0725芯片的机械改造人。
"丁程鑫！"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亚轩举着一支银色注射器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张真源和马嘉祺。
"这是最后半支肾上腺素！"宋亚轩喊道，"但我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
"别过来！"丁程鑫大喊，"它是机械改造人，普通药物没用！"
怪物转向新来者，发出威胁的低吼。它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绷带下伸出数根蓝色触须，在地面划出蜿蜒的痕迹。
"看来他们准备了不止一个方案。"张真源握紧手中的平板，"我在追踪信号，但这个家伙的频率一直在变。"
马嘉祺突然指着天花板："通风口！那边还有信号！"
果然，又一道微弱的蓝光在另一个通风口边缘闪烁。丁程鑫瞬间明白了——这是逃生舱的备用信号源。
"分散它的注意力。"他对其他人说，"我去启动逃生舱。"
"不行！"宋亚轩抓住他的胳膊，"太危险了！"
"比起在这里等死，这至少是个机会。"丁程鑫挣脱开，"相信我，我总有办法。"
怪物已经扑了过来。丁程鑫闪身躲开，借着月光看清了它胸口的疤痕——和他的一模一样。
"你也是实验品？"他问。
"我们都是。"怪物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这句话让丁程鑫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怪物的触须缠住了他的脚踝。
"程鑫！"马嘉祺大喊。
丁程鑫重重摔倒在地。他能感觉到后颈的TS-0725装置开始震动，那种熟悉的刺痛感顺着脊椎蔓延。
"选吧，哥。"怪物重复着严浩翔的话，"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没机会了。"
丁程鑫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怪物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旧疤，和他手腕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选我。"丁程鑫突然说。
怪物愣住了。
"不是选什么代码，不是选程序。"丁程鑫的声音坚定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是选我。如果你一定要找个人陪葬，那就选我。"
暗红色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撞击门板。地面开始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录音棚吗？"丁程鑫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你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还是硬撑着说'哥我没事'。后来你睡着了，我就坐在旁边看你打呼噜。"
怪物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它的瞳孔开始出现裂纹般的纹路，蓝色光芒忽明忽暗。
"程鑫..."
"你总说我凶巴巴的，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最严格吗？"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擦去怪物脸上的泪水，"因为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你值得最好的未来。"
暗红色的大门终于承受不住撞击，轰然倒塌。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丁程鑫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但他依然没有回头。
"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他注视着怪物的眼睛，"是要继续当这个冰冷的实验品，还是跟我回去，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我也会一直在这里。"
怪物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它的瞳孔开始出现裂纹般的纹路，蓝色光芒忽明忽暗。丁程鑫感觉到它手腕的脉搏快得异常，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我..."
"没关系，"丁程鑫伸手抱住怪物，"你可以怕一辈子。"
他的手轻轻抚着怪物的后背，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一样。那些零散的音符在大厅里回荡，竟奇迹般地让怪物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看，"丁程鑫在它耳边轻声说，"连它都知道这首歌有多温暖。"
怪物的身体渐渐不再颤抖。它的手慢慢环住丁程鑫的腰，像小时候撒娇时那样把脸埋在对方胸前。
"哥..."它的声音带着鼻音，"我想吃糖葫芦..."
"等出去就给你买。"丁程鑫笑了，眼角却有泪滑落，"买一百串，吃到你腻为止。"
怪物发出一声呜咽，突然松开了触须。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要化成一缕青烟飘散。
"别睡，"丁程鑫慌了神，"醒醒！"
怪物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哥..."它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找到回家的路了..."
[未完待续]怪物的身体彻底透明了，像晨雾般在丁程鑫怀里慢慢消散。他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颗粒从指缝间流走，带着温热，像是融化的雪水。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
直到一声金属碰撞声打破了沉默。张真源的平板掉在地上，屏幕还在闪烁，追踪信号已经完全消失。
"程鑫..."宋亚轩小心翼翼地靠近，"你没事吧？"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手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掌心里却只剩空气。怪物最后残留的温度正在快速消退，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严浩翔转身离去时带起的风。
马嘉祺突然指着通风口："蓝光变了！"
所有人抬头望去。逃生舱的指示灯不再是单调的蓝色，而是开始有规律地闪烁。这次的频率不同寻常，像是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
"张哥，还能接通总部吗？"丁程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张真源捡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信号被干扰得很厉害，但我截取到一段奇怪的数据流。"
"让我看看。"丁程鑫走过去，后颈的TS-0725装置又开始发烫。那些数据在他眼前跳动，就像活物一样。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信号——这是怪物临终前传给他的信息。
"这不是逃生舱的启动程序。"他的瞳孔微缩，"是实验室的原始设计图。"
"什么？"宋亚轩皱眉，"那个疯子实验室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丁程鑫没回答。他的目光停留在图纸某个角落，那里标注着一个代号：TS-0725-Alpha。
"这不可能..."他的手开始颤抖，"他们说这个项目早就终止了..."
"怎么了？"马嘉祺凑过来。
"这不是实验体编号。"丁程鑫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这是主控程序的代号。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不是克隆体，是最初的原型机。"
话音未落，整个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警报声尖锐刺耳。
"他们在自毁系统。"张真源盯着屏幕，"但我们还没找到核心数据。"
"核心数据就在那个代号后面。"丁程鑫咬牙，"但需要双重验证——一个人的生物特征，加上TS-0725装置的信号。"
"所以你是唯一的钥匙？"马嘉祺瞪大眼睛。
丁程鑫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新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中。那人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阴森恐怖，"更不该唤醒Alpha。"
"你是谁？"宋亚轩挡在丁程鑫面前。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举起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下一秒，他猛地扎向自己的手臂。
"快拦住他！"张真源大喊。
但已经晚了。黑衣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下涌动着暗红色物质。他的骨骼发出可怕的咔咔声，身形逐渐与丁程鑫重合。
第二个机械改造人。
"现在，"黑衣人扯下面具，露出和丁程鑫一模一样的脸，"让我们继续刚才的对话。你准备好重启系统了吗？"
丁程鑫感觉后颈的TS-0725装置剧烈震动，像是要钻进血肉。他看到对方胸口的疤痕，和他记忆里严浩翔留下的那道伤痕完全重合。
"选吧，哥。"新来的改造人咧嘴笑了，嘴角裂到耳根，"这次是你，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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