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玻璃舱内，淡蓝色的液体在荧光下泛着诡异的波纹。严浩翔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要醒来，又像是被什么束缚着。
男人胸口的指示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某种倒计时。他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剩七分三十秒。"
丁程鑫感觉后颈的TS-0725装置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肤。那些记忆碎片像刀片一样在脑海中翻滚：暴雨夜实验室的警报声、摔碎的玻璃器皿、还有...这个男人抱着昏迷的严浩翔消失在火光中的背影。
"你是谁？"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男人轻笑一声，培养液随之泛起涟漪："我是最初的设定者，也是最后的修正程序。"他抬起缠满导管的手，严浩翔的睫毛随即颤动，"想要救他？那就得先毁掉这个平衡。"
Emily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腕，她的脉搏快得异常："别相信他！现在就启动终止协议！"
"来不及了。"男人的机械眼亮起，"你们触发警报的时候，自毁程序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他歪头露出诡异的微笑，"还剩八分钟。"
丁程鑫盯着严浩翔苍白的脸。那些导管正在缓慢抽动，将某种淡蓝色液体输送进他的血管。每当液体推进一格，男人胸口的指示灯就会亮起一盏。
"你在抽取他的意识。"丁程鑫终于明白那些导管的作用，"把TS-0725的数据转移到自己身上。"
"聪明。"男人的机械眼亮起，"但不够全面。我在重写整个程序，把不完美的部分..."他顿了顿，血红的右眼闪过一丝痛楚，"剔除。"
Emily突然松开丁程鑫的手。她从腰间掏出一支金色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这是终极版本。"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能同时终止TS-0725和反向传输程序。"
"但是..."丁程鑫看到她的手在注射器上滑动，那是紧张时的小动作，"代价是什么？"
男人突然剧烈咳嗽，几根导管迸裂，喷溅出的液体在玻璃舱内炸开火花："时间不多了，选择吧。"
Emily深吸一口气，将注射器举到眼前："要么现在终止程序，要么等自毁开始后一切都无法挽回。"
丁程鑫看着培养液中漂浮的严浩翔。那些导管像是寄生的藤蔓，一点点吞噬着少年的生命。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严浩翔蜷缩在角落发抖的样子；想起他高烧时滚烫的额头；想起他说"你还要我吗"时颤抖的声音。
"给我。"丁程鑫伸出手。
Emily却往后退了一步："这会要了他的命。数据转移已经完成了一半，如果现在终止，他的意识可能会..."
"那你还拿着它干什么？"丁程鑫打断她的话，"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该知道什么才是最坏的结果。"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机械眼的蓝光忽明忽暗："有意思。Alpha居然在质疑终止协议的必要性。"
Emily咬紧嘴唇："程鑫，听我说..."
"不用说了。"丁程鑫的目光没有离开玻璃舱，"我了解他。如果必须在完整地活着和不完整地活着之间选择，他会选前者。"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血红右眼盯着丁程鑫，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你确定吗？为了一个残缺的副本，你要毁掉完美的源代码？"
丁程鑫的手指慢慢握紧："你错了。他从来不是副本。我们都是。"
Emily突然将注射器塞进他手里："三分钟。注射后三分钟内必须撤离。"
丁程鑫点点头，正要行动，男人却突然按下了某个按钮。玻璃舱的盖子缓缓打开，淡蓝色的液体开始下降。
"来吧。"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亲手结束这一切。或者..."他的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看看真相到底有多残酷。"
丁程鑫走近玻璃舱。严浩翔的脸近在咫尺，苍白得几乎透明。他伸手触碰少年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小翔..."他的声音哽咽，"对不起，这次可能真的来不及了。"
严浩翔的睫毛突然颤动，像是回应他的呼唤。丁程鑫看到他眼角渗出一滴泪，在蓝光下泛着奇异的色彩。
"程鑫！"Emily突然大喊，"快点！"
丁程鑫举起注射器。针尖即将刺入严浩翔的颈动脉时，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房间开始震动，警报声尖锐刺耳。
"你疯了吗？"男人的声音充满愤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丁程鑫没有理会。他深吸一口气，针头稳稳地扎入皮肤。淡金色的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严浩翔的身体猛然抽搐。
"不！"男人疯狂地拍打着玻璃舱壁，"你会毁了所有人的！"
丁程鑫抱起严浩翔。少年的身体轻得吓人，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影。他感觉到后颈的TS-0725装置剧烈震动，仿佛要钻进血肉。
"Emily，走！"他大喊。
Emily却站在原地不动。她的实验服领口露出一截蓝色纹路，和TS-0725装置的光效如出一辙。她的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像是悲伤，又像是释然。
"你..."丁程鑫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知道他不是副本，知道我们都是..."
"有些真相，"Emily轻声说，"还是永远埋藏比较好。"
男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涌动着暗红色物质。天花板上的警报灯疯狂闪烁，红光映得整个房间如同地狱。
"程鑫！"Emily突然将他推向出口，"快走！这里马上就要..."
爆炸声淹没了她的话。丁程鑫抱着严浩翔跌倒在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他回头看见男人的身体正在融化，露出下面机械结构的轮廓。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变得虚弱，"为什么要救他..."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手紧紧抱住严浩翔，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少年的呼吸轻得像羽毛，体温低得吓人。
"因为..."丁程鑫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救了。"
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丁程鑫的衣角。他的眼神变得迷茫："我想...吃糖葫芦..."
丁程鑫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好，等出去就给你买。一百串，吃到你腻为止。"
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就像晨雾般慢慢消散。丁程鑫看着掌心里逐渐消失的手指，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的严浩翔也是这样，一点一点从他们身边消失。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他。
"程鑫！"Emily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你没事吧？"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严浩翔苍白的脸上，手指轻轻擦去少年眼角的泪痕。
"醒醒，小翔。"他轻声说，"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写完那首歌的。"
严浩翔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要醒来。丁程鑫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Emily拉着丁程鑫的手臂："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自毁程序已经启动，还有不到五分钟。"
丁程鑫抱起严浩翔站起来。少年的身体轻得让他心疼，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张哥他们呢？宋亚轩呢？马嘉祺？"
Emily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们在逃生舱等我们。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天花板开始塌陷。尘土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走！"Emily拉着他冲向出口。
丁程鑫紧紧抱着严浩翔，在剧烈的震动中艰难前行。他的后颈火辣辣地疼，TS-0725装置像是要烧穿皮肤。
"撑住，小翔。"他一边跑一边说，"马上就能吃到糖葫芦了。"
严浩翔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这个熟悉的动作让丁程鑫心头一颤。
三年前，严浩翔总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角撒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这些伤痕，没有这些恐惧，也没有这些秘密。
"我知道你在听。"丁程鑫加快脚步，"等出去以后，我们重新开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Emily推开最后一道门，耀眼的光芒扑面而来。逃生舱就在前方，舱门已经打开，能看到里面焦急等待的身影。
"快！"张真源朝他们挥手。
丁程鑫抱着严浩翔冲进逃生舱。几乎在他踏入的瞬间，身后的走廊轰然坍塌。
"出发！"Emily按下启动按钮。
逃生舱缓缓升起，透过观察窗能看到整个基地在烈焰中崩塌。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的严浩翔，少年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要醒来。
"欢迎回来，小翔。"他轻声说，眼泪滴在少年苍白的脸颊上。
[未完待续]逃生舱的金属门在身后重重合上。丁程鑫将严浩翔轻轻放在角落的软垫上，少年的手指还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体温太低。"张真源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严浩翔的额头，"得马上做保暖处理。"
"让开。"宋亚轩突然挤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急救箱。他动作利落地扯开严浩翔的衣物，露出胸前交错的疤痕。
丁程鑫的手指猛地收紧。那些疤痕他再熟悉不过，每一道都是他们三年逃亡路上留下的印记。
"先输液。"宋亚轩将葡萄糖液挂起来，"他失血太多。"
"等等！"Emily突然出声，"他的循环系统已经接入TS-0725，直接输液会引发排异反应。"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那就给我个更好的办法。"丁程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Emily咬了咬嘴唇："我需要重新校准他的神经信号。"
"快点做。"张真源已经打开了备用电源，"我们还有不到五分钟时间。"
Emily跪坐在严浩翔身边，从实验服口袋掏出一个小巧的控制面板。她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严浩翔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在抵抗。"Emily的额头渗出汗珠，"意识层面还在和传输程序对抗。"
丁程鑫握住严浩翔的手。少年的手冰凉，指尖微微发紫。
"听着，小翔。"他俯身贴近少年耳边，"我是真的笨，到现在才明白你的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要一起写完那首歌，我记得。"
严浩翔的手指动了动，像是在回应。Emily趁机调整了某个参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暂时稳定了。"Emily擦了擦汗，"但情况比预想的复杂。他的意识区域出现了..."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逃生舱剧烈晃动，所有人都摔倒在地。丁程鑫本能地护住严浩翔，额头撞在舱壁上，温热的血流进眼睛。
"怎么回事？"马嘉祺抓紧扶手大喊。
"基地外围防护罩被突破了。"Emily爬起来查看监控屏幕，"有人追来了。"
"谁？"丁程鑫抹了把脸上的血。
"你猜呢？"Emily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你觉得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会那么轻易让我们离开？"
舱内一片死寂。严浩翔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血沫。
"该死！"宋亚轩赶紧给他清理呼吸道，"他的肺部开始出血。"
"来不及了。"Emily的声音很冷静，"要么现在启动紧急休眠，要么等他们追上来时大家一起死。"
"休眠会让他意识彻底消失的！"丁程鑫抓住Emily的衣领，"你说过这只是个终止协议！"
"我说过它会终止一切。"Emily直视他的眼睛，"包括生命体征。"
丁程鑫的手松开了。他的视线落在严浩翔苍白的脸上，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少年也是这样躺在他怀里，浑身是血地说"你还要我吗"。
"让我来。"张真源接过Emily手里的控制器，"我记得紧急休眠的流程。"
"等等！"马嘉祺突然指着监控屏幕，"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所有人转头看去。画面中，几架黑色无人机正朝着基地废墟俯冲，精准地锁定某个坐标。
"他们在找什么？"宋亚轩皱眉。
Emily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好，他们要回收主控核心！"
"就是那个男人？"丁程鑫的声音很冷。
"不，是他背后的东西。"Emily快速输入指令，"如果我们现在掉头，还能抢在他们前面。"
舱内一片沉默。严浩翔又咳出一口血，染红了丁程鑫的衬衫。
"程鑫..."宋亚轩欲言又止。
丁程鑫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那些记忆碎片像刀片一样在脑海中翻滚：暴雨夜实验室的警报声、摔碎的玻璃器皿、还有这个男人抱着昏迷的严浩翔消失在火光中的背影。
"调头。"他说。
Emily愣了一下："你确定？"
"调头。"丁程鑫重复一遍，"但不是为了抢什么东西。"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严浩翔的脸："小翔从来不怕死，但他怕疼。如果最后真的要走这一步..."他的声音哽住了，"至少让我陪着他。"
逃生舱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刺眼的白光从观察窗射进来，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来不及了。"Emily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们已经启动量子切割了。"
丁程鑫抱紧严浩翔。少年的身体微微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他感觉到后颈的TS-0725装置剧烈震动，仿佛要钻进血肉。
"撑住，小翔。"他轻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严浩翔的手指突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生命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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