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交谈

地下室的灯光是青灰色的，照在斑驳的石壁上，像覆着层陈年的苔衣。黄发女生坐在铁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片比指甲盖还小的银鳞，是考试结束后从考场地砖缝里捡的。

“他可能什么也没听见。”她开口时，声音比考场里听起来冷硬许多，“广播里的龙语幻境，他全程坐在那，连笔都没动几下，最后还在偷偷看小抄。”

阴影里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但鳞纹等级不会错，S级的羽翼印记，建校以来只出现过三次，前两次都成了顶尖的屠龙者。”

“可他连幼龙的悲鸣都没反应，”黄发女生抬眼，瞳孔在暗光里泛着浅褐，“那个多出的画纸，说不定是障眼法。你确定要让他加入屠龙队？”

斗篷人突然停了手，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剩嘴角勾起抹冷笑：“要不要试试？今晚让‘蚀骨’去探探。如果他真是哑鳞，留着也没用，趁早从屠龙名单上划掉。”

黄发女生站起身，银鳞在袖口闪了下微光：“我去安排。不过……考场里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完全没感应的样子。”

“感应？”斗篷人嗤笑一声，“S级要是只有这点本事，还不如去看守龙鳞仓库，别玷污了屠龙者的名号。”

铁门“吱呀”合上时，青灰色的灯光恰好照在黄发女生垂着的眼睫上，像落了层霜。她摸出那片银鳞，指腹碾过上面细密的纹路——那是从青袅桌角掉落的，带着极淡的羽翼印记气息。

铁门尚未完全闭合，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急什么。”

黄发女生和斗篷人同时转头。门口站着个拄着鳞纹拐杖的老人，白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浑浊的眼睛里却藏着锐利的光——正是鳞学院的校长。他杖头的鳞片在青灰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是片真正的古龙鳞。

“校长。”斗篷人立刻躬身，语气里的桀骜瞬间敛去。

校长没看他，目光扫过桌上的考试记录，最后落在黄发女生紧绷的侧脸：“青袅的S级，不是随便定的。”他缓缓走到桌前，拐杖在地面敲出沉稳的声响，“我给他S级，自有S级的理由。”

黄发女生攥紧了手里的银鳞，指尖泛白：“可他连基础幻境都进不去……”

“进不去，不代表没感应。”校长打断她，拐杖指向墙角的监控屏幕，那里还定格着青袅答题板上的碎鳞图案，“你们只看见他抄小抄，没看见他的鳞在画纸上留下的光。”

斗篷人刚要开口，被校长一个眼神制止。老人拄着拐杖往外走，留下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别用寻常标准去测他。蚀骨撤回来，该醒的，总会醒。”

铁门合上的瞬间，青灰灯光在石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片沉默的鳞片，静静伏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