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瑞纳天文台的合作方发来邮件时,林漾正在整理张老师的星星信纸。最新的观测数据显示,那颗他们命名为“漾熠”的变星,正在形成新的行星系统。
“你看。”林漾把屏幕转向江熠,他正趴在地上组装望远镜,额头上沾着机油,“它有伴星了。”
江熠凑过来看时,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是江熠妈妈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她在阳台开辟的小花园,种着从高中校园移植的香樟苗。“我跟老街坊说了,你们在国外研究星星呢。”她举着手机拍向天空,“你爸当年最喜欢看的就是猎户座,说像你们俩的样子。”
林漾突然想起江熠说过的秘密——他父亲的日记里,夹着张天文台的门票,日期是三十年前的今天,和他们第一次去天文馆的日子一模一样。原来有些星轨,真的会跨越时空,在血脉里延续。
江熠突然关掉视频,从工具箱里拿出个丝绒盒子。里面不是戒指,是枚银质的铭牌,刻着“漾熠”两个字,挂在条细链上。“给望远镜起的名字,申请通过了。”
林漾接过铭牌时,指尖触到背面的刻痕。是幅微型星图,标注着他们相遇的篮球场经纬度,旁边画着颗小小的薄荷糖。
“周明轩刚才发来邮件,说要加入我们的项目。”江熠把铭牌戴在他脖子上,链扣的响声像极了那年琴房里的吉他弦,“他说,张老师生前找过他,把我们的观测数据分析了三遍。”
窗外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漾看着江熠眼里的自己,突然明白所谓阻碍,从来不是为了将他们分开,而是为了让他们在逆旅中确认——彼此才是对方唯一的星轨。
永恒
新西兰的观测站落成那天,林漾在穹顶控制室调试设备。江熠抱着吉他坐在控制台旁,指尖拨动琴弦,《星轨》的旋律混着射电波的杂音漫开来,比任何时候都动听。
“你看。”江熠突然指向屏幕,“‘漾熠’星的伴星,正在形成行星环。”
林漾调准焦距,视野里的光环像枚巨大的戒指,在宇宙中缓缓转动。他想起那年在学术会议上,江熠单膝跪地时递来的星轨吊坠,原来最好的承诺,早已写在了星辰的轨迹里。
观测站的访客册上,留下了许多名字。有张老师的女儿写下的“妈妈说,这里的星星会记得善良”,有江熠妈妈画的香樟叶,还有周明轩留下的“向真理与勇气致敬”。而在最后一页,林漾写下:
“宇宙很大,但我们的轨道,终将在时光里交汇。”
江熠在旁边画了个笑脸,墨痕落在“我们”两个字中间,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