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玉的光芒刺破夜幕,黑袍人被强光震得后退半步,青铜鼎在他手中剧烈震颤。魏川脑海中的画面尚未散尽,那白衣女子交托婴儿时的眼神,竟与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重合。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袖口下的淡金纹路正顺着血脉向上蔓延。
黑袍人眼中闪过狠戾,再次扑来时,一道银光如箭般射在两人之间。白璃的狐尾横扫过崖边,将魏川护在身后,肩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
“墨渊,三百年了,你还没死心。”白璃的声音带着冰碴,九尾在风中绷成满月,“当年若不是你偷换祭坛封印,暗鸦教怎会有余孽苟活?”
被称作墨渊的黑袍人冷笑:“小狐狸,你师父没告诉你真相吧?焚天炉的炉心,本就是我族圣物。”他扬手甩出数道黑链,链端的倒钩泛着幽蓝毒光,“今天我不单要带他走,还要拿回属于暗鸦教的东西。”
魏川突然发现,墨渊甩出的锁链,竟与自己手臂上的纹路完全吻合。锁灵玉的光芒与青铜鼎相触的瞬间,他仿佛听见无数冤魂的嘶吼,那些声音里,有个温柔的女声在重复:“守住莲纹,别让他们靠近炉心……”
“小心!”白璃拽着他侧身躲过黑链,链刃擦着魏川的脖颈飞过,斩断了几缕发丝。她指尖凝聚起银白色的灵力,却在靠近墨渊时突然涣散——伤口的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你中了蚀骨散?”魏川惊觉她唇角的青气,这才想起墨麟兽颈侧的青黑伤口。
墨渊的黑袍在风中膨胀,半黑半白的翅膀遮去半边月:“这毒是我专为妖族炼的,三百年前没机会用在你师父身上,现在用在她徒弟身上,也算天意。”
白璃的呼吸渐渐急促,却仍将魏川往崖后推:“你带锁灵玉去青云殿找掌门,他知道莲纹的秘密……”话音未落,她突然闷哼一声,左肩被黑链穿透,鲜血溅在魏川的青布弟子服上,与衣襟内侧的银莲相融。
就在此时,青云殿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为首的褐衣女子手持长剑,耳廓的银芒在月光下亮得刺眼:“墨渊,你敢闯万妖宗禁地?”她身后跟着数十名执剑弟子,剑穗上的铜铃在风中连成一片警示。
墨渊看了眼逼近的人群,又看了眼魏川手心的锁灵玉,突然大笑:“没关系,血脉是断不了的。”他将青铜鼎抛向空中,鼎身化作一道黑烟,“三日后月圆,我在迷雾泽等你。到时候,你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黑烟消散时,崖边只剩下断裂的黑链和几滴墨色的血。褐衣女子迅速封住白璃的穴位,从怀中掏出颗金色药丸塞进她嘴里:“师父料到他会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魏川扶着摇摇欲坠的白璃,发现她伤口的黑血正慢慢褪去,而自己衣襟上被血浸透的银莲,竟发出了微弱的金光。
“这莲纹……”他刚想问,就被褐衣女子打断。
“跟我来青云殿。”她的目光落在魏川袖口,那里的淡金纹路正缓缓隐去,“掌门要见你,关于你娘和锁灵玉的事,他比我们清楚。”
穿过层层回廊时,魏川注意到所有弟子都朝着焚天炉的方向张望。原本通体赤红的炉身,此刻竟有半数变成了墨色,炉顶盘旋的灵气云团中,隐约可见暗紫色的符文在流动。
“炉心真的异动了。”白璃靠在他肩头低声道,呼吸仍带着药味,“三百年前暗鸦教就是想用人血祭炉,若被他们得逞……”
话未说完,青云殿的大门已在眼前。殿内烛火通明,正中央的玉座上空空如也,只有案上摆着的青铜镜泛着冷光。褐衣女子推开门,魏川忽然看见镜中映出的自己——眉心处,多了个淡金色的莲纹印记,与弟子服上的银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