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语气稍作柔和:“好好养着。”
话音刚落,殿外走进两名宫女,垂首立在床边。
寻栀看着她们,忽然想起什么,那只白色的团子没有出现在殿内,往常这时候它已经跑过来了,挣扎着要起身:“我的猫……我的安安呢?”
胤禛整理衣袍的手一顿,侧过脸:“猫?你还有心思惦记别的?”
他扬声唤来侍卫,“去把她宫里那只猫带下去,好好‘照看’,别让它再扰了主子的清净。”
“不要!”寻栀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不顾身体的酸痛想扑过去,却被宫女拦住。
她看着侍卫转身离去的背影,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皇上,求您了,那是我唯一的……”
“唯一?”胤禛打断她,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怒意又翻涌上来,“你的唯一,只能是朕。”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听着,好好准备册封大典,安分守己,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可那眼神里的威胁像淬毒的冰锥,刺得寻栀浑身发冷。
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龙袍曳地的声响渐渐远了,殿门“吱呀”一声合上,落了锁。
宫女上前想扶她起身,她却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只能靠着床沿慢慢站起。
浑身的酸痛让她每走一步都格外缓慢,像踩在刀尖上。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她却觉得浑身发冷,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绝望的味道。
帐幔上绣着的龙凤呈祥依旧鲜艳,此刻看在眼里,却只剩无尽的讽刺。
良久,宫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卷松涛,呜呜咽咽的,像谁在低声哭泣。
她抬手按在腰侧,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酸痛,稍一动作便牵扯出细密的疼。
指尖触到颈间时,摸到一片滚烫的印记,那是他盛怒时留下的,像一个个耻辱的烙印,灼得她眼眶发烫。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凉的手背上,碎成一片湿意。
“安安……”她喃喃念着猫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想起昨夜他暴怒的眼神,想起他掐着她下颌时的力道,想起他说“再让朕在你口中听见任何有关他的事,朕便让他和他的家人……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心口猛地一缩,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四郎……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再害你的家人,对不起,四郎。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腿却软得像没了骨头,只能扶着床沿慢慢站起。
每走一步,浑身的酸痛都在叫嚣,提醒着她昨夜的屈辱。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高高的宫墙,墙头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册封大典……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
眼泪又涌了上来,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家族的安危、李家的性命、甚至那只无辜的猫,都被攥在他的手里。
她只能听话,只能安分守己地准备册封大典,做他想要的那个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