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的那点不甘和绝望,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深宫漫漫,往后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风又起了,松涛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听在耳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演的真好,那几个暗卫绝对看不出来,我为你鼓掌。”
寻栀沉浸在角色的悲伤中时,安安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面部有一瞬间的扭曲,好在她低着头,没让人看见。
寻栀气急败坏:“安安,你真是的,没看见我还在演戏吗?”
“这不没被看出来吗。”
“......”寻栀无奈,安安真是成黑芝麻馅的了,“你怎么样?”
“没事,皇帝没动我,把我送到了华妃这里,还告诫华妃,你要准备册封,没时间去找她,让她好好照顾我。”
“对了,华妃很担心你,还写信给家里,想让家里旁敲侧击去问皇帝,虽然没用。”
寻栀勾唇:“也算是没白和她交好,好了,你安心在那里待着,这两天这边少儿不宜,你就别联系我了。”
“......”
“开了荤的男人可缠人了。”
“呵,祝你玩的开心。”
寻栀像是完全听不出它嘴里的嘲讽,微笑回应:“谢谢,我会的。”
胤禛踏出寝殿时,龙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他没有回头,耳廓却还残留着她方才压抑的呜咽,像根细针,扎得心头又麻又躁。
廊下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却觉得这满殿的寂静格外刺耳,抬手便将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攥在掌心。
那玉佩是暖玉,被他常年摩挲得光滑温润,此刻却硌得指节发白。
他怎么忘了,早在江南时他就送过寻栀一块玉佩,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在寻栀身上看见它。
脑海中浮现她颈间的红痕,她挣扎时眼里的泪,她脱口而出的 “我辜负了他”,怒意又像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明明等了那么久,明明看到了她的软化,怎么会是演的?
“...摆驾御书房。”他沉声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戾色。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奏折堆了半桌,可他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在折子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朱笔握在手里,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案上的茶盏冒着热气,他端起来猛灌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才稍稍压下心底的翻腾。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
他勉强批阅了几本奏折,可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想起她此刻在寝殿里做什么。
是不是还在哭?是不是还在想着别人?是不是恨透了他?
指尖猛地收紧,朱笔“啪”地掉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他烦躁地起身,在在殿内踱来踱去,龙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外的松涛声隐隐传来,和昨夜帐内的喘息重叠在一起,让他更加心乱如麻。
“去看看,宸妃娘娘在做什么。”他对着空气吩咐,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得到答案如他所想,午饭没吃多少,估计时想到了他的威胁,不然饭都不会吃。
他在心里嗤笑,坐拥天下,却留不住一个女人的心,还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将她捆在身边。
可再转身时,他眼底的迷茫已被坚定取代。
他是皇帝,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寻栀是他的,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他重新坐回案前,拿起朱笔,在册封章程上落下重重一笔,墨色在纸上晕开,像一个不容置疑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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