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寻儿,出去了以后你要怎么办啊,父亲不想你离开,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在皇宫里至少还有长得像他的人让你心里有点慰藉。”
“父亲知道你在洪灾得到控制之后就想要离开了,但父亲舍不得,父亲想要用别的东西来绑住你,本来寄希望于李三郎的,他没能做到。”
“这个时候皇上来了江南,父亲你知道父亲做的不对,可是父亲真的想要抓住这一丝的希望。”
“父亲......”
陶卫国勉强勾起嘴角,想让女儿放宽心,但悲伤的本质无法表现出开心的表面,那表情要多难过有多难过:“寻儿,你要是想好了一定要告诉父亲,父亲尊重你的决定。”
胤禛说到做到,好几天都没来见寻栀。
那天陶卫国和陶烨熠与寻栀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被呈到了胤禛面前,他长舒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这天他刚处理完奏折,实在想她的紧,也是对于陶卫国话的担忧,就来了养心殿,但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小心翼翼的在窗外观察了一阵发现寻栀情绪很平和,没有了之前的阴郁才进门。
推开门时,正看见她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盆兰草,指尖轻轻拂过新生的嫩芽,侧脸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那是他许久没见过的模样。
胤禛的脚步顿在门口,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
苏培盛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寻栀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向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低下头,反而还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就是这一声极轻的回应,让胤禛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走近几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这兰草......长势倒好。”
“嗯,前几日刚冒的芽。”寻栀点了点头,将兰草轻轻放在案上,抬头时,目光竟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没有立刻移开。
这细微的变化,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胤禛心里。
他愣在原地,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狂喜填满,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话说得不妥,惊扰了这份难得的软化,只能反复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你若是喜欢,我让人再找些好品种来,把这暖阁都摆满……”
“不必麻烦了。”寻栀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没了从前的疏离,“有这一盆就够了。”
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回应,也让胤禛欣喜得几乎要失控。
他望着她眼底那点渐渐复苏的微光,心口的酸涩与喜悦交织在一起,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好,不麻烦。你若是有别的喜欢的,也尽管跟我说,我都给你找来。”
暖阁里的烛火跳动着,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
寻栀没再说话,却也没再像从前那样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抬手拂去兰草叶上的微尘。
胤禛就坐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狂喜渐渐沉淀为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知道,她心里的冰或许还没完全融化,但这一点点微光,已足够让他满心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