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裁衣，烟火缠情

第十章 晨光裁衣，烟火缠情

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欧式窗帘的缝隙钻进来时，孟漓窈正被光翎的冰翼压着头发。

她皱着眉睁开眼，就看见那片半透明的冰晶羽翼搭在枕头上，边缘的碎片蹭着她的鬓角，凉得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玉。光翎还没醒，银白色的长发散在枕巾上，左半边水晶脸颊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冰蓝色的侵蚀痕迹从眼角蜿蜒而下，倒像是谁精心画上去的纹路。

“喂，醒醒了”孟漓窈抬手推了推他，指尖触到冰翼的瞬间，激起一阵细碎的冰雾。

光翎闷哼一声，非但没动，反而往她怀里缩了缩，像只没睡醒的猫。将她裹得更紧，连带着被子都被卷了过去，露出她光裸的肩头。“再睡会儿……”他的声音含混在枕头上，带着刚醒的沙哑。

孟漓窈被他缠得没法，只能任由他压着。她低头看着他熟睡的脸，忽然觉得这副模样的光翎，和那个在星斗大森林里凶巴巴的巅峰斗罗判若两人。他的睫毛很长，冰蓝色的，像停着两只小憩的蝴蝶，呼吸均匀地打在她的颈窝，带着点痒。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蹭过他冰蓝色的侵蚀痕迹时，他忽然睁开了眼。

黑色瞳孔里还蒙着层睡意，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偷看我？”他的嘴角勾起熟悉的笑，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是不是觉得你夫君特别好看？”

“脸皮真厚。”孟漓窈抽回手，想翻身下床，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光翎翻身压在她身上，冰翼收拢，将两人圈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瞬间变得滚烫。

“再抱会儿。”他低头，吻落在她的锁骨窝，那里还留着昨夜的浅痕，“今天不用去长老殿，陪我躺到中午。”

“想得美。”孟漓窈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他的吻越来越沉，带着清晨的微醺，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直到窗外的晨鸟开始聒噪，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低笑。

“起不起？”孟漓窈瞪他，眼角却带着点没散去的潮红。

“起。”光翎从她身上翻下来，冰翼抖落几片冰晶，“不过得你帮我系发带。”

他坐在床沿，背对着她，银白色的长发垂到腰际。孟漓窈拿起那根冰蓝色的发带，指尖穿过他的发丝，触感柔软得像流水。她故意拽了拽，换来他一声低笑：“谋杀亲夫？”

“差不多。”她嘴上怼着，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发带在他头顶系出个利落的结，尾端垂在颈后，与他冰蓝色的长袍相得益彰。她俯身，在他后颈轻轻咬了一口，像在盖章。

光翎的身体僵了僵，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孟漓窈，你越来越胆大了。”

“彼此彼此。”她靠在他背上，听着他胸腔的震动，“早上吃什么？我想吃海椰粥。”

“遵命，我的八供奉。”

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光翎正笨拙地往锅里倒牛奶。他显然不擅长这些，白色的液体溅出来，洒了一地，连他冰蓝色的袍角都沾了点。

孟漓窈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看他忙活。百宝玲珑伞被她立在墙角，伞面的贝壳薄片在晨光下泛着光，像在嘲笑他的笨拙。“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光翎头也没抬，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来搅去，“昨天看侍女做过，很简单。”

结果就是，锅里的牛奶很快溢了出来，糊在锅底，发出焦糊的味道。光翎看着那锅黑乎乎的东西，难得地有些发愣，冰蓝色的耳朵微微泛红。

孟漓窈终是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勺子。“出去等着，别在这儿添乱。”

“哦。”他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乖乖地退到一旁，却没走，只是靠在橱柜上，看着她系上围裙忙碌。

她的动作很熟练，将焦糊的锅洗干净，重新倒上牛奶和海椰粉，小火慢慢熬着。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层金边，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像坠了串星星。

光翎忽然觉得，这比任何盛大的仪式都要动人。

早餐摆在餐厅的长桌上。孟漓窈喝着自己熬的海椰粥，光翎则啃着侍女送来的烤面包，脸上还沾着点面包屑。

“下午青鸾他们要来。”孟漓窈忽然想起这事，“你记得把书房里那些冰箭收起来，别让他又念叨你玩物丧志。”

“知道了。”光翎咽下嘴里的面包，“他来做什么？上次婚礼上，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冻成冰雕。”

“还不是担心你。”孟漓窈白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武魂寄生的事？他总觉得你太纵容自己。”

光翎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左半边透明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冰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那是武魂寄生的痕迹，随着魂力精进，正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

孟漓窈放下勺子，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很凉，带着冰属性能量的微颤。“别想了。”她的声音放轻了些，“不是说好，以后的事我们一起担着吗？”

光翎反手握紧她的手，黑色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温柔得像化了的冰。“嗯。”

下午的阳光正好，青鸾斗罗果然来了。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袍，羽冠端正地戴在头上，看见光翎就皱起了眉。

“听说你们去了星斗大森林？”青鸾坐在沙发上，接过孟漓窈递来的茶，“猎杀十万年魂兽，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

“有分寸。”光翎靠在沙发上，冰翼半张着，搭在扶手上，“再说，不是有漓窈的伞吗？”

“就你会说。”青鸾瞪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孟漓窈身上时，才缓和了些，“漓窈，你也别惯着他。他那身体……”

“我知道的，三供奉。”孟漓窈笑着打断他，“我会看好他的。”

光翎在一旁低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孟漓窈反手拍开他，却没真的生气。

青鸾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了些长老殿的事，又叮嘱了光翎几句注意身体，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他忽然回头，看着光翎说：“下个月的魂师交流会，你别去了，在家陪着漓窈。”

光翎挑眉：“怎么？怕我又惹事？”

“是怕你累着。”青鸾的语气难得温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门关上时，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孟漓窈靠在光翎肩上，“他其实挺关心你的。”

“知道。”光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就像我关心你一样。”

傍晚，两人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夕阳。

孟漓窈的脚搭在光翎的腿上，珍珠趾链在他冰蓝色的袍角上蹭来蹭去。远处的武魂城亮起了灯火，像撒了一地的珍珠。

“晚上吃什么？”她忽然问，声音懒洋洋的。

“你想吃什么？”光翎把玩着她的脚趾，冰凉的指尖让她缩了缩。

“想吃你上次烤糊的龙虾。”孟漓窈故意逗他。

光翎低笑，伸手挠她的脚心：“找打。”

两人闹作一团，藤椅发出“咯吱”的轻响。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像幅分不开的画。

晚餐很简单，是侍女做的海鲜面。孟漓窈吃得慢，光翎就把自己碗里的虾都剥给她，珍珠手链在他腕间晃来晃去，与冰蓝色的皮肤相映成趣。

“明天去海边走走？”光翎忽然说，“听说那边新来了批贝壳，很适合补你的伞。”

“好啊。”孟漓窈点头，夹了一筷子面喂给他，“不过这次要你撑伞。”

“遵命。”

夜深时，孟漓窈窝在光翎怀里看书。书是关于深海珍珠的，她看得入神，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侧脸上。

“在想什么？”她忽然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

“在想。”光翎低头，吻落在她的额角，“这样的日子，真好。”

没有武魂殿的勾心斗角，没有魂兽的厮杀，只有晨光里的粥，午后的茶，傍晚的夕阳，和身边的彼此。

孟漓窈放下书，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嗯，真好。”

光翎收紧手臂，冰翼轻轻覆在两人身上，挡住了窗外的月光。房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轻响，和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像首温柔的摇篮曲。

这就是他们的日子。有争吵，有包容，有平淡，有温馨。像所有寻常夫妻一样，在柴米油盐里，把珍珠与冰晶的故事，过成了最动人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