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风是在第二天下午走的。
前一晚他睡得格外安稳，没再咳嗽，也没说反胃。清晨时他甚至主动让许墨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了会儿窗外的流云。临近中午，他忽然招手让许墨到跟前来。
“小墨，过来。”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许墨立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柳林风抬起手，动作很慢，却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再近点。”
许墨便俯身靠过去，几乎要贴在他身上。柳林风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缓缓松开他的手，转而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窝处，像只贪恋温暖的猫。
“就这样抱着我。”他说。
许墨没有动，任由他抱着。他能感觉到柳林风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缓，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抚摸着柳林风的头发，指尖微微发颤。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阳光从炽烈变得柔和，又慢慢向西沉去。怀中人的身体渐渐凉了下来，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开，力道甚至比一开始还要紧些。
许墨知道，他走了。
柳林风死的时候，一直抱着他，脸还贴在他颈窝，像是只是睡着了。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最后一片暖光，将那份拥抱的姿态，温柔地定格在了那里。
许墨没有哭，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轻轻拍着柳林风渐渐冰凉的背，像无数个寻常的午后那样，低声说：“哥哥，别怕，我在呢。”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晚夏的花香，却吹不散帐内的寂静。他知道，柳林风会以另一种方式，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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