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区商户会议在远川集团会议室举行。程暖特意提前到达，选了后排位置。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位商户代表，大多愁眉苦脸。
十点整，陆远川带着团队入场。他今天穿着铁灰色西装，气场强大，一进门整个会议室就安静下来。
"感谢各位抽空参加。"陆远川开门见山，"关于和平街区的改造计划，我司已经获得市政府批准。今天主要是听取各位意见，解答疑问。"
投影仪展示出改造方案——现有建筑全部拆除，新建综合体商场、高端住宅和商业步行街。
一位餐饮店主站起来："赔偿标准呢？我们这些小本经营怎么负担得起新商场的租金？"
陆远川示意助手分发文件："根据商铺面积和经营年限，我司制定了阶梯式补偿方案。另外，现有商户享有新商场首年租金七折优惠。"
程暖仔细阅读文件，条件确实优厚，但对"甜蜜时光"这样的老店来说，失去的不仅是场地，更是几十年积累的社区关系和记忆。
轮到程暖提问时，她站起身："陆总，您的方案考虑过历史传承和文化记忆吗？'甜蜜时光'开业28年，是附近居民生活的一部分。"
会议室一阵窃窃私语，不少商户点头附和。
陆远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程小姐，商业发展必然伴随更新换代。我理解个人情感，但城市需要进步。"
"进步不意味着抹杀历史。"程暖不卑不亢，"法国巴黎的百年咖啡馆，东京的传统点心铺，都是城市文化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们不能保留特色，同时进行改造？"
陆远川微微眯眼："你有什么具体建议？"
程暖其实没有准备，但灵机一动："比如保留街区原有风貌，进行内部升级，打造成文化美食街区，而不是推倒重来。"
会议结束后，不少商户围住程暖，表示支持她的想法。陆远川被一群人围着，却不时看向程暖的方向。
周浩走过来："程小姐，陆总想单独和你谈谈。"
总裁办公室里，陆远川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你的提议很有煽动性。"
"我只是说出大家的心声。"
陆远川转身："知道为什么我坚持全面改造吗？"他指向窗外，"这片街区基础设施老化，消防隐患严重，上个月就有两家店铺因电路问题起火。表面修缮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程暖没想到这一层："那也不能..."
"不过，"陆远川打断她，"我可以考虑在新建项目中保留部分特色店铺。前提是这些店铺必须符合未来综合体的整体定位。"
程暖眼睛一亮："意思是'甜蜜时光'有机会保留？"
"前提是你能证明它的价值。"陆远川走近几步，"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甜蜜时光'能实现月营业额翻三倍，并达到食品安全A级标准，我可以特别调整设计方案。"
程暖心跳加速："一言为定！"
"别高兴太早。"陆远川嘴角微扬，"我会定期检查进度，标准由我定。"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一种奇妙的约定。离开远川大厦时，程暖脚步轻快，虽然挑战巨大，但至少有了希望。
接下来几周，程暖全心投入店铺改造。她将店面分成两个区域——传统区和创新区，推出"记忆中的味道"和"未来的甜蜜"两个系列。同时利用社交媒体宣传，邀请美食博主探店。
陆远川确实如他所说"定期检查"，每周都会出现在店里，点不同的甜品，然后给出苛刻但专业的评价。程暖渐渐发现，这个表面冷酷的商业精英对甜品有着异常敏锐的味觉。
一个雨天下午，店里客人稀少，陆远川照例来"检查"。程暖正在试验一款新甜品，看到他来，灵机一动："陆总，帮个忙？"
"什么？"
"尝尝这个新品，给点意见。"程暖端出一份造型独特的甜品，"灵感来自中国山水画，抹茶代表山，椰奶冻代表云，底部是黑芝麻脆饼。"
陆远川挑眉："我是来检查，不是当试吃员。"
"就当是监督研发过程。"程暖眨眨眼。
陆远川无奈地尝了一口，停顿几秒，又尝了第二口："抹茶粉质量可以再提升，黑芝麻比例有点高，掩盖了椰奶的清香。"
程暖认真记下："专业啊，陆总。没想到你对甜品这么有研究。"
陆远川表情微变："只是基本品味。"他转移话题，"下周社区文化节，远川集团是主办方。你可以申请一个展位，推广店铺。"
程暖惊喜道："真的？太感谢了！"
"商业决策而已。"陆远川恢复冷淡表情，"文化节能提升街区价值，对收购有利。"
但程暖已经看穿了他冷漠外表下的另一面。这个发现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文化节当天，程暖精心准备了现场甜品制作表演。就在她即将开始时，电源突然跳闸，所有设备停止运转。
"怎么回事？"她焦急地检查电路。
"电压不稳，老街区常见问题。"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远川不知何时出现，已经挽起袖子，"备用发电机三分钟后到，先用手动工具。"
程暖惊讶地看着他熟练地帮忙架设临时工作台："你连这个都懂？"
"MIT不光学商科。"陆远川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开始吧，大厨，观众等着呢。"
在陆远川的协助下，程暖的表演大获成功。她制作的"四季"主题甜品引来阵阵赞叹，不少观众当场表示要去店里品尝。
活动结束后，程暖收拾器材时发现一张纸条："表现不错。下周开始，每月第一个周一提供甜品给远川集团高管会议。——L"
程暖将纸条小心收好，心里泛起一丝甜意。这个陆远川，似乎没有表面那么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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