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药铺时,阳光正好。张艺兴与她并肩走着,忽然低声道:
张艺兴.“刘员外背后的人,和你父亲的案子有关。”
穆遥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他。
他却望着前方,语气平淡:
张艺兴.“想查清楚,就跟紧我。”
京兆府的公堂算不上肃穆,梁柱上的红漆剥落了大半,透着股陈旧的霉味。
刘员外被“请”来时,脸上还带着被人揍过的青肿,见到穆遥,立刻尖声嚷嚷:
“就是这毒妇!卖假药害我家仆!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穆遥站在堂下,脊背挺得笔直:
穆遥.“刘员外,我给你家仆开的只是治风寒的寻常药方,药材皆是百草堂所出,若有疑虑,可当场查验。”
“查验?谁知道你是不是换了药材!”刘员外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闪烁。
主审的京兆尹是个老滑头,见张艺兴坐在旁听席上捻着茶盏,哪敢真动刑,只打着官腔:
“穆姑娘,刘员外既告了你,总得有个说法……”
他起身走到堂中,从袖中甩出一叠纸:
张艺兴.“这是刘员外近半年强占民田、逼死佃户的证词,还有他昨日买通医馆,让郎中伪证穆姑娘下毒的书信。大人要不要过目?”
京兆尹脸色骤变,刘员外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你……你血口喷人!”
张艺兴.“是不是血口喷人,让仵作验验你家仆的呕吐物便知。”
张艺兴瞥了他一眼,
张艺兴.“我记得那仆役今早还在街角吃了碗馊掉的胡辣汤,倒是和‘上吐下泻’对上了。”
这话一出,连围观的百姓都笑了。刘员外面如死灰,哪里还敢狡辩。
京兆尹慌忙打圆场:“原来是场误会!刘员外诬告良民,杖二十,罚银百两赔给穆姑娘!”
走出京兆府时,日头已过正午。穆遥看着张艺兴,语气复杂:
穆遥.“你早有准备?”
张艺兴.“对付这种人,总得留一手。”
他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
张艺兴.“不过,刘员外虽是跳梁小丑,背后却有人给了他好处,让他盯着你。”
穆遥脚步一顿:
穆遥.“是谁?”
张艺兴.“户部侍郎赵谦。”
张艺兴的声音沉了些,
张艺兴.“五年前,你父亲被定罪时,他正是负责查案的主官之一。”
穆遥的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赵谦……这个名字,她在父亲的旧案卷宗里见过多次,当时只当他是按章办事的官员,没想到竟藏在幕后。
穆遥.“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穆遥.“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艺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块半旧的丝帕。帕子上绣着半朵寒梅,针脚有些歪斜。
张艺兴.“认识这个吗?”
穆遥瞳孔骤缩。这帕子,是母亲当年亲手绣的,一对两块,她留着带寒梅的那半,另半朵……她说要送给“最可信的人”。后来家道中落,她翻遍了旧物,也没找到那半块帕子。
穆遥.“这是……”
张艺兴.“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
张艺兴的声音低了些,
张艺兴.“她说,若将来遇到持有另一半帕子的姑娘,一定要护她周全。还说,穆将军是被冤枉的,让我务必查清真相。”
穆遥愣住了,喉咙像是被堵住,半晌说不出话。母亲从未提过她认识张艺兴的母亲,更别说这样的嘱托……
穆遥.“你母亲是……”
张艺兴.“苏婉,曾在你母亲身边做过三年侍女。”
张艺兴道,
张艺兴.“当年你家出事,她因身孕被送离长安,没能帮忙,一直抱憾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