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穆遥看着那半块丝帕,忽然觉得多年来独自支撑的坚冰,好像裂开了道缝。
穆遥.“所以,你调查赵谦,也为了……”
张艺兴.“为了给你父亲翻案,也为了还我母亲一个心愿。”
张艺兴看着她,目光坦诚,
张艺兴.“穆遥,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穆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穆遥.“赵谦老奸巨猾,手里未必有直接证据。”
张艺兴.“他没有,但他的账房先生有。”
张艺兴唇角勾起抹浅笑,
张艺兴.“我查到,赵谦这些年贪墨的账目,都由他的心腹账房保管。今晚,我们去会会那位账房先生。”
穆遥抬眼,对上他明亮的目光。这一次,她没有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暮色渐浓时,两人已站在账房先生家的后墙下。穆遥从药箱里摸出瓶药水,涂在指尖,轻轻戳了戳墙面的砖石——那是她特制的软化剂,对付这种老墙最有效。
张艺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低声笑:
张艺兴.“看来以后撬锁翻墙的事,得靠你了。”
穆遥白了他一眼,却没反驳。
穆遥用特制的小银钩拨开后窗的插销,动作轻得像只夜鸟。张艺兴紧随其后跃进屋,落地时带起的风扫过案上的烛火,火苗颤了颤,映出满室堆叠的账册。
张艺兴.“账房姓周,住东厢房。”
张艺兴压低声音,指了指里间的方向,
张艺兴.“我去制住他,你找账册。”
穆遥点头,从药箱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安神香”,比那日的“醉春风”更温和,只会让人沉睡得深些。
东厢房的灯还亮着。张艺兴捏着窗纸戳了个洞,见周账房正趴在桌上打盹,手边还放着个酒壶。他对穆遥比了个手势,推门时故意带起响动。
周账房猛地惊醒,抬头就见个黑影站在门口,吓得手一抖,酒壶摔在地上:“谁、谁啊?”
张艺兴没说话,身形一晃已到他身后,手肘在他颈后轻轻一磕。周账房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桌上。
穆遥快步进来,将安神香点燃放在窗边,烟气顺着风飘出去,散在夜色里。
穆遥.“搜哪里?”
张艺兴.“他床底下有个暗格。”
张艺兴蹲下身,敲了敲床板,果然听见空洞的回响。他伸手在床腿内侧摸索片刻,摸到个凸起的木栓,一按,床板应声弹开。
暗格里果然藏着个铁盒。张艺兴正要去拿,穆遥忽然按住他的手:
穆遥.“等等。”
她从药箱里拿出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探进铁盒缝隙。针尖刚触到盒内的机关,就见一丝极细的黑线弹了出来,线上沾着的粉末落在地上,竟冒起了青烟。
穆遥.“是‘化骨散’,沾到皮肤就完了。”
穆遥收回银针,眉头微蹙,
穆遥.“这个赵谦倒是谨慎。”
穆遥从袖中摸出块薄如蝉翼的羊皮手套戴上,伸手进暗格,避开机关扣住铁盒底部,轻轻一旋。只听“咔哒”一声,机关被卸了。
铁盒打开,里面果然是几本厚厚的账册,还有几封书信。穆遥拿起最上面的账本翻开,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字,呼吸骤然一紧。
张艺兴.“怎么了?”
穆遥.“你看这个。”
她将账本递过去,指尖点着其中一页,
穆遥.“五年前,北境军粮押运途中‘遇袭’,损失的粮草数目,和赵谦贪墨的银子对得上。”
张艺兴凑近一看,账册上的日期、数目,与他查到的穆将军冤案时间线严丝合缝。当年正是这场“军粮失窃案”,成了构陷穆将军通敌的“铁证”。
穆遥.“还有这个。”
穆遥又拿起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里面的字迹却透着谄媚——
穆遥.“……穆氏余孽仍在长安,需尽早除之,免得坏了大人好事……”
张艺兴.“是赵谦的笔迹。”
张艺兴认出了他特有的弯钩笔法,眼神冷了下来,
张艺兴.“他果然一直在找你。”
穆遥将账册和书信仔细收好,放进带来的油布包里。
穆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