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捧在手里不冷吗

程椰的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比刚才冻红的颜色更深。

她心跳漏跳一拍，慌忙想低下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撞进杨博文近在咫尺的、深潭般的眼眸里。

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慌乱的样子，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温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是雪后校园特有的寂静，只有风拂过树梢带下的簌簌雪粉声。

程椰“杨博文……”

程椰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雪花落在掌心般微不可闻，

程椰“要是……以后的每个下雪天，”

程椰“都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她说完，立刻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手里的雪球似乎更冷了，冻得她指尖发麻，却舍不得放开。

杨博文看着她羞红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那个雪球，而是用温热的手指，捏了捏她同样冻得冰凉又泛红的耳垂，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只属于他的亲昵。

杨博文“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肯定，像承诺落进雪地，清晰而郑重，

杨博文“会的。”

不远处，教学楼一楼走廊的柱子后面，林薇抱着一叠作业本，脚步顿在原地。

目睹所有的接触。

她默默低下头，抱着作业本，快步从另一个方向绕进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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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2班的教室门口。

左奇函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东西，冲到棠兮筠的课桌前。

左奇函“棠兮筠！快看！”

他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

那是一个被压得极其紧实、边缘甚至带着点冰碴的雪块，形状被他强行拗成了一个歪歪扭扭、但勉强能辨认出的心形。

雪块在他同样冻得通红的手心里冒着丝丝寒气。

棠兮筠正低头演算一道复杂的物理题，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她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先是扫过左奇函冻红的脸和兴奋的眼神，然后落在他手心里那个粗糙的“艺术品”上。

她眉头微蹙，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嫌弃：

棠兮筠“左奇函，你几岁了？”

棠兮筠“还玩这个。”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他孩子气的兴奋劲儿，还有那个丑得有点滑稽的心型雪球，她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笑意像雪地里的阳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棠兮筠“幼稚兮兮的，快扔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习题本，指尖却无意识地转了一下笔。

左奇函“干嘛扔啊！”

左奇函“多好看！”

左奇函不满地嚷嚷，把手里的雪球又往前送了送，差点怼到棠兮筠的习题本上，

左奇函“我好不容易在楼下花坛里找到最干净的雪压出来的！”

左奇函“你看这形状，多标准！”

棠兮筠不着痕迹地把习题本往后挪了挪，避开那股寒气，声音依旧平淡：

棠兮筠“捧在手里不冷吗？”

棠兮筠“小心冻疮。”

左奇函一愣，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瞬间更亮了，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左奇函“咦？”

左奇函“你这是在关心我的手啊？”

他凑近一点，笑嘻嘻地看着她，

左奇函“我就知道，”

左奇函“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棠兮筠握着笔的指尖微微一顿，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轻微的痕迹。

她头也没抬，声音清冷地丢下两个字：

棠兮筠“无聊。”

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在垂落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左奇函也不在意她的冷淡，嘿嘿笑了两声，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歪扭的雪心放在自己课桌靠窗的角落，那里阳光正好能照到一点。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看着棠兮筠低垂的、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只觉得窗外的雪光，似乎都映进了心底，亮堂堂的。

当然，在暖融融的教室里，它很快就化作了一摊雪水。